宋明轩一时激动把自己的毛笔都给折了,赵彩凤非常了解做这件事情需要多大的勇气,尤其是对于一个靠笔杆子吃饭的读书人来说。
赵彩凤当法医的时候,谁要是碰她的工作包她也是要跟人拼命的,每一个人对于自己的职业工具,总有一些特别的情愫。就比如做寿司的人特别看重自己切三文鱼的刀,而书法家特别珍重自己的联系书法的笔。况且……宋明轩这支毛笔,似乎是赵彩凤穿越过来到现在为止,她看见宋明轩用过的唯一一支笔。
宋家大姑奶奶一看宋明轩这架势,只嗔怪道:“你好端端的,把笔折了做什么?这不吉利!”
宋明轩却没有理会她,只还隔窗看着赵彩凤,一双眼中含着几分倔强,一字一句道:“赵家妹子如今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赵彩凤还当真被宋明轩这一番举动给震惊了不少,也着实佩服他折笔的勇气,只是赵彩凤当真没有想过要在这里和任何人有上牵挂,她也受不住这种男权社会里面,女人做低服小的派头。不过见宋明轩这么坚持,又有宋大姑奶奶看着,要是事情闹大了也不好,虽然如今看似自己吃了一个暗亏,但是好歹宋明轩也可以当一个挡箭牌,来挡一挡像孙水牛这样的烂桃花,似乎还有些作用。
赵彩凤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行了,我不爱你这样子,发誓就发誓,还折什么笔,你家是有多少笔?够你折的?你折的时候不觉显,这会儿也该心疼了吧?我瞧着你这笔头都开花了也舍不得扔,想必你也是没笔了,如今折了可更好了,直接用树枝吧!”
宋明轩本就是一个耿直的男子,又带着几分认命的情义,对赵彩凤虽说不是真的动心颇深,却也早已放在了心上,如今见她尽挑一些玩笑话数落自己,更觉得有几分羞涩,倒似打情骂俏一般,于是便矮下了声音道:“家里还有笔,只是舍不得用,想等着下场子的时候再用新笔,也好有个好兆头。”
赵彩凤在现代的时候是学霸,虽然因为工作原因一直单身,但是她骨子里其实很欣赏那些学识渊博却又不失风度的人。宋明轩虽然还没到那个境地,但是他那少年老成的模样,总让赵彩凤觉得有些忍俊不禁。一方面觉得他只是一个孩子,可另一方他的行为举止却没有半点孩子的模样,这让赵彩凤觉得相当矛盾,也不知道古代的人是怎么长的。
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松散了下来,宋家大少奶奶也松了一口气,便笑着对宋明轩道:“我这出来也半日了,就先回去了,一会儿你跟娘说一声,就说我来过了。”
宋明轩原本已经在房里送过一回大姑奶奶了,这会子她又说起了,便索性从房里出来,又送了一回。赵彩凤这时候也不好意思杵着不动,两人便鬼使神差一样,把宋家大姑奶奶一起送到了门口,宋大姑奶奶回头道:“你们都回去吧,二狗快看书去吧。”
赵彩凤听见宋家大姑奶奶又叫起了二狗,忍不住就要笑出来,她实在无法忍受宋明轩这样一个看似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被人叫做二狗。可宋明轩却一点儿也没有动怒的意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大外甥的脑袋,目送他们离去。
直到宋家大姑奶奶走远了,宋明轩这才回过头,笑着道:“宋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什么?”宋明轩有些不解问道。
“你都这么大了,他们一个个还二狗二狗的叫你,多别扭?”赵彩凤最不理解的就是这一点了,宋明轩这么大了,好歹有一些自己的脾气呢,到底是怎么容忍别人喊他这样一个名字的。
宋明轩这时候倒是淡然的很,只开口道:“我小时候身子不好,郎中说未必能养大了,所以阿婆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说是好养活,说来也奇怪,自从我叫了宋二狗,身子果真比以前结实多了,所以大家伙都这么叫我,我也习惯了。”
赵彩凤微微皱眉,要习惯这样一个名字,其实也不简单呢。只听宋明轩继续道:“我大了之后,也觉得这名字不好听,原本想让他们都改了的,可后来进了私塾,念了书之后,又通达了起来,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名字而已,长辈所赐,无非就是为了我长命百岁,是对我的一番爱护,我却只因觉得它难听,便忤逆长辈的一番好意,便是我的不孝了。”
赵彩凤听完宋明轩这一段话,也觉得有些不置可否,不过就是一个难听的名字而已,也让他讲出这样一番大道理来,还当真是个读书人。
宋明轩回到自己的房里,在书桌前坐下,一手拿起书本,一手拿起折断了的半只笔,开始念起书来。赵彩凤忽然觉得他这种认真念书的样子,其实也挺动人的,便伸手将他桌上半截断了的笔管取了出来。幸好这笔管子长,剩下的半截磨平了,还可以再做一支新笔的。
赵彩凤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自己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一番纠缠下来,火气没了,还想着给他做起毛笔来了,莫不是自己疯了不成?
可此时的宋明轩却已经开始用功起来了,他并没有抬头看赵彩凤,沉醉在自己的学习中,赵彩凤想了想,忽然就有些赌气了,心里便起了这个念想:叫你说大话,说什么考中了举人就来娶我,那我倒是要仔细看看,你当真是不是说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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