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当迟怿那低柔的嗓音传进耳膜的时候,岑果的鼻子突然就酸了。
她其实很想说,我不要紧的,你不用来看我。
可嘴巴张开,却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嗯”。
这便是所谓的心口不一吧。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一滴眼泪缓缓滑过鼻梁,落在了枕头上。
后院的移门半开着,迟怿敲了两次门都没人应答,便自己进了门。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橙黄色的暗光充满了整个房间,安安静静的,不像有人。
他径直上了二楼。
岑果的房间就在楼梯口。
小时候他经常来,可如今站在这扇熟悉的房门前,却莫名有点紧张。
他定了定神,抬手敲门。
很快便听岑果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进来吧。”
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可声音依然十分轻弱。
迟怿拧开门把手,轻轻推开了门。
黯淡的灯光带着一股暖暖的浅香扑面而来。
房间里的摆设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看向正中间那张白色的欧式公主床。
靠门的一侧,一个人影蜷在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并没有像曾经在保健室里看到的那个女生疼得直打滚,迟怿高高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
他轻轻说了声:“我进来了。”
床上的人影小幅度地动了动。
他便朝她走去。
到了床前,迟怿弯下腰,一边仔细观察她的脸色一边柔声问道:“你还好吗?”
她大半个脑袋都缩在被子里,露在外面的黑发有点乱,额头上的发丝已经被汗打湿了,一绺一绺地粘在皮肤上。
“嗯。”
被子底下的人轻微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迟怿用手指帮她理了理额头上的湿发,又将掌心盖上去,渗满了汗的皮肤黏腻冰凉。
他轻轻拉下她几乎盖过鼻子的被子,见她脸色苍白,眉心紧皱,双眼紧闭,牙齿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满脸都是痛苦。
看起来一点都不好。
迟怿的心里涨满了酸涩。
心疼的滋味涌上来,那种心底软成一片却又无能无力的感觉,让他煎熬。
恨不得能替她承受这痛苦,恨不得立即让她脱离这痛苦。
他轻抚她的头发,狭长的眸子浮起一片水光。
随即像想到了什么,他替她掩了掩被角,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嗯。”
岑果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没有力气点头了。
其实她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脑子昏昏涨涨的,好像要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
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见昏暗的光线里,一个少年侧身坐在床边。
茫然的目光在他脸上顿了好久,才认出他来。
“迟怿,是你啊。”
她张开干得快要粘在一起的嘴唇,嗓音干哑得不像自己的。
“嗯,是我。”
迟怿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把一个热水袋放进了她的被窝里。
岑果将热水袋贴在小腹上,恰到好处的热度隔着睡衣传到皮肤上,冷冰冰的身体总算有了暖意。
迟怿又端起一杯褐色的茶水,说:“先起来把这杯茶喝了吧。”
“嗯。”
岑果舔了舔干得不行的嘴唇,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迟怿把水杯放到一旁,手臂穿过她的后背,单手将她扶了起来,又把水杯递到她面前。
那冒着热气的茶水味道很冲,岑果一闻到就立刻扭开了头,原本就皱在一起的脸越发皱成了一团。
这是一杯红糖姜茶。
她最讨厌姜,一闻到姜味就躲得远远的,别说吃了。
“我不要。”
她摇着头,推开迟怿手里的杯子。
迟怿也不喜欢这个味道,可妈妈说除了止痛药只有这个管用。
他便问:“不喝这个的话那就吃止痛药吧?”
岑果自小就不喜欢吃药,因此一听止痛药就立刻摇头。
迟怿无奈,只好又把红糖姜茶端到她跟前。
“这个也不要。”
岑果闭着眼,紧抿着唇,像一只任性的小猫。
“乖,喝了肚子就不会痛了,嗯?”
迟怿耐心地哄着,见她丝毫不为所动,又说,“喝完了给你巧克力好不好?”
听到“巧克力”三个字,岑果紧闭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迟怿端在手里的那杯茶,只见红褐色的茶水上浮着一颗颗小小的姜粒。
光看着就难以下咽。
可是只要喝下去就能吃到巧克力......
看出岑果有点动摇,迟怿又加大诱惑的砝码:“一口气喝完,给你两颗。”
岑果朝他看去,无神的眼睛对上那双清澈又笃定的黑眸,眼底深处闪出了一点光。
迟怿把水杯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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