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人,总算震住了恶势,很快就备齐药物,瘟疫才渐渐止住。
又历经三月之久,河县的疫情彻底消失,解除了封锁。
回来凉州,知府开始清算瘟疫期间违法乱纪的。别看陆庭修长得温文尔雅,办事却雷厉风行,不少商人或世家叫苦连天。
有些人拐弯抹角找到夏秋,对于这种唯利是图,大发国难灾的,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是笑话,她至亲之人身陷疫情,她都没敢走后门,真不知那帮人哪来的脸。
河县之行,锦氏瘦了不少,休息几天才恢复过来。
抱着孙女上门,逗了会孩子,锦氏便让小芍抱到院子里玩,她支支吾吾的,有话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夏秋不解,“娘,您有事?”
锦氏期期艾艾道:“涂师傅最近如何?”
“不知道。”提起涂老头,夏秋气不打一处来,“死在外头最好。”想到他以身试疫,还差点传染给阿娘,她就无法原谅他。
“你别这么说,涂师傅是为医狂,如果他不是冒着牺牲自己的风险,河县还不知会死多少人呢。”
夏秋诧异地打量锦氏,感觉她不对劲。
锦氏脸色绯红,尴尬道:“那个……其实涂师傅对我很照顾,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这次都回不来了,所以……我想……跟他搭伙过日子,也是可以的。”
夏秋傻眼,以前无论自己怎么撮合,阿娘就是不松这个口。没想到河县之行,两人经过生死作战,倒是培养出感情了。
其实她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涂老头疫情严重之时,在屋里隔离时,以惨卖惨跟锦氏表白。锦氏那时只想他活下来,糊里糊涂就答应了。
以前是好感,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两人还真是志同道合,锦氏就这么扎进涂老头挖的坑里头。
这几个月没有儿女相伴,不考虑外面的事,跟着他专心钻研秘方,两颗心反倒愈发靠近。锦氏又找回年轻时的冲动,这次没有人逼迫她,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夏秋傻眼,沉默半晌才道:“娘,我觉得师父做起事来不管不顾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锦氏诧异,“你以前不是同意的吗?”
“我以前是同意,不过我怕他像神农尝百草那样痴狂,他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运的。真要成了家,疯起来不管不顾的,你可怎么办?”
锦氏替他辩解,“他不会再这样的。”
夏秋没表明态度,总之对瘟疫的事仍耿耿于怀。
瘟疫告一段落,善后也已安排妥当,陆庭修才算舒了口气。
这段时间,两人都忙得团团转,都在尽所能帮忙百姓,即使匆匆见一面,也来不及说两句话。
小别胜新婚,陆庭修兴致很高,晚上要的特别凶。
夏秋腰酸,偎依在他怀里说着家长里短。得知锦氏的心意,陆庭修不解道:“我觉得涂前辈挺好的,你以前不也没少撮合么?”
“我没想到他那么不靠谱,你说他下次再以身试病,万一死了怎么办?”
“他是老光棍一条,无牵无挂的,把命豁出去倒也可以理解,如果有娘管着他,或许就不会了。”
老头死性不改,夏秋信他才有鬼。
陆庭修反问道:“你天天管着我,我不也改了很多?”
他这么说也没错,老头就是欠管。不过,这事还得看他的态度再说。
两人腻歪了会,夏秋突然有些郁闷,“你说我嫂嫂都怀二胎了,我怎么就还没动静呢?”
以前不觉得着急,可是再过半年林氏又要生了,夏秋就觉得不对劲了,陆大人人前有后两副面孔,在传承子嗣上没少出力,怎么就没怀上呢?
她替自己把过脉,并没有什么异常,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呢?
陆庭修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不,咱们再试一下?”
夏秋无语,转身不理他。
她没松口,涂老头很快上门兴师问罪,“死丫头,你为什么不同意?”
哟,看来两个人关系已经不浅,他这么快就找她麻烦。
夏秋也没客气,“师父,你这条命还是留着试毒吧,娶媳妇这不是糟蹋人么?”
“瞧你怎么说话的。”毕竟是娶她娘,涂老头收敛自己的态度,“如果没有把握,我怎么可能试药呢。你放心吧,以后有你娘管着我,我不会再犯糊涂的。”
“我娘性子柔弱,哪里管得住你这不疯癫不成魔的。”
涂老头知道她有意刁难自己,偏偏死丫头不答应的话,锦氏就不肯点头,真是急死个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脾气说来就来。
夏秋也没打算棒打鸳鸯,不过是想替锦氏争取更多话语权而已。她拿出一张协议,“这上面的条件你看清楚,如果都没问题的话,我就算答应了。”
不管发生任何矛盾,老头不准凶锦氏,更不准有打骂行为,两人矛盾不管对错,他要主动认错服软,后面还有多达十几条,最主要的有争议时必须听锦氏的,更不准试药。
这对涂老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何况他等了两年头,一门心思想把锦氏娶进来,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为了让锦氏放心,他还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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