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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到天亮,夏秋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此时陆庭修换了身银色襕衫,他本就生得俊美无俦,再加上人靠衣装,顿显芝兰玉树气宇轩昂。

美,恍似水墨画中走来,干净透亮!夏秋有些收不回眼睛,可惜就是太瘦了,以后要养胖点,再调理好他病弱的身体,将来才能对抗那帮傀儡怪物。

经过她的特殊照顾,陆庭修临时改了主意,打算将她留在身边。霖县人生地不熟,他需要夏秋这种面冷心善的“地头蛇”。

差事成了,夏秋二话不说将文书还他。

两人出发没多久,碰到几名身穿浅青色皂役服的差役,打量了陆庭修穿着后,试探道:“请问公子可是从京城来的?”

陆庭修颔首。

皂役面露喜色,“你莫不是陆大人?”

陆庭修疑惑道:“你们是来接我的?”按行程本该半月前就到霖县的,可一场病给耽搁了,更倒霉的是连盘缠也被偷了。

“县丞大人见你逾期未到,担心是在路上遇到事了,所以特意派我等来迎接。”

双方互验过凭证,皂役们前呼后拥地迎陆庭修回县城,夏秋却顿住了脚步。此地离吴家村不过三里路,她已经三年多没回来了。

陆庭修以为她杀人之心不死,于是折回来低声道:“人贩案我会彻查的,你莫要再冲动。”

“私事而已。”夏秋淡然瞅了他一眼,“这次不伤人。”

陆庭修:“……”他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夏秋带着满身膘肉往吴家村方向走了。

地头蛇走了,陆庭修心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一行人继续赶路,皂役刘通望着远去的人影,嘀咕道:“奇怪,她不是死了吗?”

陆庭修愣然,“你认识她?”

大人问话,刘通积极主动道:“同一个村的,听说许给一家有钱人配**,昨天早上都强行塞棺材里了,没想到走半道上棺材杠断了,连人带棺材滚山下去了。大家都以为是诈尸了,没想到她还活着呢。。”

“**?”陆庭修震愕,忍怒道:“朝廷已明令禁止活人殉葬,百姓为何还敢知法犯法?”

被大人质问,刘通愣住了,“咱们这不算犯法,只要双方同意就行。”

闵朝边疆时有战乱,藩王辖治有功,只要不触犯闵朝大律法,是可以适当调整当地律法。霖县归属凉州管辖,而凉州多数土地贫瘠百姓贫困,管生不管养。

人一多,命就不值钱了。

赴任前,有提前了解过,可真当遇上时,心里仍不是滋味。但愿在任期之内,能杀杀这股歪风邪气!

见陆庭修面若冰霜,刘通当即意会过来,“请大人放心,夏秋的事属下绝不会多嘴的。”这胖子真走运,居然抱了县令的大腿,小命算是保住了。

提及夏秋,陆庭修敲打道:“她现在是我的人。”

刘通惊讶不已。不是吧,这种货色都能看上眼,陆大人真是生冷不忌呀。

陆庭修一记眼刀杀了过去,不怒而威。

刘通顿时不敢瞎想了,能跟县令攀交情,他自然不会错过机会。不等陆庭修发问,便将夏秋的事如竹筒倒豆子般吐了出来,“夏秋是我们村夏老五的独女,虽然长得……胖了点,可这两夫妻将她当宝来养,请人教她识字学医。可惜她命不好,前几年夫妻俩相继死了,她就天天受老夏家的欺负,日子过得那个惨哟……”

三里路,夏秋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刚摸到阔别已久的家门,屋里响起女人的惨叫声。

那声音,夏秋实在太熟悉了。她爹吴老三又发酒疯,在殴打娘亲锦氏。

“臭不要脸的,老子让你勾引男人。”吴老三在屋里骂骂咧咧,正对着锦氏拳打脚踢的。

锦氏痛叫不断,“你又发什么酒疯,我连门都没有出过。”

吴老三怒火中烧,“还她娘的嘴倔,看老子今天天不打死你!”

“啊……”

隔着院墙,都能听到拳脚到肉的殴打声,以及女人凄厉的惨叫。

“爹,求求你别打娘了。”吴渔害怕的浑身颤抖,却不忍娘亲挨打,壮胆前来劝阻。

“小贱人,跟你娘一个德性。”吴老三扬手一巴掌将吴渔打翻在地。

酒气上头,吴老三将娘俩从屋内打到院里,一声声的凄厉似锋利的匕首捅进夏秋的心。

锦氏曾是大家闺秀,后家里落魄逃难到吴家村落脚,才让吴老三捡了便宜。她肤白貌美气质佳,村里不少男人都动了心思。

奈何锦氏洁身自爱,可吴老三的怀疑却从未打消过,更借酒劲经常殴打她泄愤。他不仅打锦氏,连带女儿也一块打。

夏秋记忆犹新,光是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浑身肉疼得厉害。

他再打,再打试试!

夏秋操起院外的砖头,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锦氏被打倒在台阶上,头发凌乱满脸鲜血,吴渔则被一脚踹中肚子倒在地上,却紧抱住吴老三的脚不放,苦苦哀求道:“爹,您再打娘就没命了……”

满身酒气的吴老三背对着院门,扬脚不停踹着女儿,没有丝毫的怜悯。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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