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十四年
前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长女云蓉,因被退婚伤心过度,是以撞了花厅门外的石柱。
而后昏迷不醒,余三月有余。
三月后云蓉苏醒,一改之前痴傻之态,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所见之人无不称奇。
一时间风头无两,茶余饭后皆是谈资。
————
“砰”
黑暗中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惊醒了外间值夜的丫环。
露浓披着衣服走了进来,燃起了烛火。
抬眼,便见床上睡觉的云蓉不知何时坐了起来。
烛光映照着她的样子,又目圆睁,满头大汗。
露浓被吓了一跳,急走两步,在她床边停住:“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
云蓉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木木的,没有一丝神采。
露浓伸出手在她手臂的软肉处掐了一下。
云蓉吃疼,醒了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床边的露浓:“我又做噩梦了?”
露浓点了点头,像是己经习惯了。
她家小姐自从撞柱醒来之后,便时不时的这样,她也记不清这是第几回了。
云蓉掀开锦被下床,一阵凉风袭来,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露浓忙拿了件外衫给她披上:“小姐稍等,婢子去打了水过来替你擦擦。”
云蓉点了点头,果真不动了。
露浓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才转了出去。
云蓉赤足下了床,在桌边坐定。
桌上的烛火摇曳,像是随时都要熄灭一般,时不时的发出一声轻响。
露浓很快端着水回来,看了眼她光着的脚,忙拿了鞋子过来替她穿上:“地上凉,小姐这般要是受凉了,夫人便又该担心了。”
提及己故的文氏,露浓微微不安,忙道:“小姐,婢子说错话了。”
云蓉内心平静,摇了摇头道:“你起来吧。”
对于小丫环口中的文氏,她心里并没有半点波澜,不是因为她与文氏不亲,而是她并非真正的云蓉。
她是郁谨,也是云蓉。
前兵马大元帅郁棠之女-郁谨,出嫁当晚,郁家满门被灭,得知消息后的郁谨驾马回府,却被他的准夫婿裴琰射死在郁府门前,再睁眼,她己经变成了云蓉。
而这一睁一闭之间,却己过了十二载。
十二载,裴琰从瑞王府的小世子,摇身一变,成了当今太子,而她……
云蓉抬眼看了看镜中的容颜,露出三分自嘲。
果然,是不一样了。
露浓替她擦完身子,又将里面的衣服换掉,这才端着水往外走:“小姐,这灯要亮着吗?”
云蓉抬起头,正对上露浓那双询问的眼,随后睡了下去:“吹了吧。”
露浓应声,弯腰吹熄了灯,走了出去。
云蓉翻了个身,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静谧而又美好。
她突然想到了许多年前,她偷偷离家,也是这般月色。
若不是那次离家,她也不会遇上裴琰。
不遇上裴琰,是不是就不会有郁家的灭门惨案?
这一切,她不得而知。
可能,时也,命也!
昨夜睡的不好,早上醒的时候,己经有些晚了。
露浓服侍她梳洗穿衣,扶柳去厨房取了早饭过来。
云蓉坐到桌前,皱了皱眉:“这便是早饭?”
清可见底的白粥,以及稀稀拉拉的几块咸菜。
扶柳有些不安的绞着衣角,小声道:“小姐,厨房那边说……”
她话未说完,便听到外间有脚步声传来,露浓忙迎了上去。
却见二夫人跟前的管事嬷嬷匆匆而来。
她笑脸上前,道:“嬷嬷怎么来了?”
那嬷嬷脚步未停,冷哼了一声,越过她,在距离云蓉不远处站定,才道:“大小姐,夫人说了,最近府里钱紧,所以要开源节流,特意让老奴过来跟大小姐禀报一声,以后大小姐的早饭都换成清粥,午饭晚饭都只有一菜一汤。”她说话时,虽然嘴上有些歉意,但眼中却尽是倨傲。
的确是‘清粥’,清的不见米的清粥。
云蓉抬起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哪会不清楚她们在打些什么算盘?
这身体的前主人云蓉与内阁大学士楼敬堂之子楼明疏有姻亲,两家订亲是在楼家发家之前。
云家老太爷因为与楼家老太爷有过救命之恩,是以,便许了一桩儿女亲家。
照着当时的情况来讲,云家与楼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怎奈后面楼家出了个楼敬堂,坐上了正一品的内阁大学士之位。
楼家发了家,这儿女亲事,早先定下的,也当作数,可怎奈前主云蓉痴傻。
一个痴傻之人,怎可为当家主母,是以,二房便想李代桃僵,让二房嫡女云菁替云蓉嫁过去。
原主虽然痴傻,从小听人说的多了,便也记住了,知晓她有一未婚夫婿。
本以为嫁到楼家是板上钉钉的云菁,得了消息便跑到云蓉跟前炫耀。
两人吵了起来,云菁失手将原主推到了地上。
便有了原主撞柱一说。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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