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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你对我真好。”桓十四郎呆了片刻,一脸感动。

桓广阳淡淡扫了他一眼,不知他这话是从何说起。

“你知道我想把任家女郎带到京城,便帮着我想办法,还为她的下榻之处费了许多心思,这都是为了我……”桓十四郎眼眸之中星光点点,越发情意绵绵。

桓广阳:……

桓十四郎身子前倾,想要去握桓广阳的手,“阿兄,你替我想的实在太周到了。”

桓广阳往后靠了靠,避开了他,“阿奴,我是为女郎着想。”

“才不是。”桓十四郎不相信,“明明是为了我!若是为了她,你怎地不把她送回任家?阿兄,你若真想把她送回任家去,我可拿你没办法。”

桓广阳眸色暗了暗,缓缓道:“任家,她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桓十四郎疑惑不解。

桓广阳:“那个家里有人想对她不利,若把她再送回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桓十四郎何等聪明,略一思索,拍案而起,“阿兄,你捉到劫匪之后审已经问过他们了,对么?他们不是普通的贼人,是被人收买,故意为难八娘的,对么?呸,坏心思竟然用到八娘身上了,真是岂有此理!”他大为气恼,细腻如瓷的面容上泛起片片丹色,连耳朵根儿也成红的了。

“我桓十四已经够毒辣的了,可我要害也只害外人,不会对付自家姐妹!刺史府的人真是蛇蝎心肠,连自家女郎也不肯放过!”他越想越气,愤愤不平的嚷嚷。

桓广阳示意他坐下,“阿奴,稍安勿燥。”

桓十四郎生了会儿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刺史府的人太坏了,八娘真可怜。阿兄,要不咱们把八娘送到她阿父阿母身边吧,好不好?她很想和她阿父阿母团聚的。”

桓广阳不禁微微一笑。

他这个弟弟就是这样的。方才还寸步不让,定要让任家女郎同赴京师,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费尽心思的捣鬼,现在觉得人家可怜,马上便想放人,想让女郎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了。

“从这里到嘉州,水路八百里,陆路一千里。”桓广阳声音温和而冷静,“这样的长途跋涉,若有孙庆之、仇大娘和她同行倒还罢了,孤身一人,带着数名婢仆,如何使得。”

“咱家有的是人手。”桓十四郎心肠一旦好起来真是善良热情的不得了,语气热烈的给出着主意。

桓广阳失笑,“嘉州是谁的地盘?桓家派人护送她过去,是帮她呢,还是害她呢?”

桓十四郎张口结舌。

陵江王和桓家不对付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结怨颇深,桓家这时候派人把任江城送过去,她在嘉州能有好日子过才怪。这么一想,还真的是不能送她去嘉州。

既不能去嘉州,又不能回任家,那就只有跟着大船去京城了。

桓十四郎兴致缺缺,意兴阑珊,“阿兄原来不是为了我。”

桓广阳:……

“表兄在么?”外面响起少女斯文的声音。

“阿敏来了。”桓十四郎精神一振,“阿兄不爱我,我不理阿兄了,和阿敏玩去。”

桓广阳一笑,扬声道:“是阿敏么?进来吧。”

舱门打开,庾清和庾涵姐妹二人并肩走进来,庾涵一脸快活的笑,“表兄好,十四表兄好,十四表兄也在啊,真是很巧。”桓十四郎对庾清没啥兴趣,看庾涵却是很顺眼的,忙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了,殷勤问她,“阿敏今天都玩什么了?闷不闷啊?十四表兄陪你出去看雨,好不好?”庾涵嘻嘻笑,“今天还行,不算太闷,我和阿父阿母还有阿姐樗蒲,我赢了呢,嘻嘻。”

樗蒲是当时流行的一种赌博方式,类似后代的掷色子。

庾清文文静静的坐在庾涵身边照顾她,婢女捧上茶来,她亲手替庾涵倒茶,“妹妹,你要喝热热的茶方好。”

既然替庾涵倒了茶,不便落下桓广阳和桓十四郎,也替他俩倒了。

将茶盏递给桓广阳的时候,庾清螓首微垂,秀美面庞间有娇羞之色。

桓家嫡子,寿康公主亲生,人物又如此俊逸出众……庾清心怦怦直跳。

她已是二八芳龄,对自己的婚事自然有很美好的憧憬。在亲友之间仔细斟选,桓十三郎当为最佳人选。只是可惜,她能见到桓十三郎的机会本就不多,而每次见了面,不管她安静娴雅还是活泼伶俐,总是吸引不到他的注意,得不到他的青睐……

桓十四郎一心逗着庾涵说话,庾涵很高兴,苍白的小脸上有了血色,“……我今天手气很好呢,掷出了一个‘卢’!阿父阿母都看呆了!”

樗蒲以五木为子,有枭、卢、雉、犊、塞为胜负之彩。掷出五子皆黑,名叫“卢”,是最高的彩。庾涵能掷出“卢”,大赢一把,自然是兴高采烈,心花怒放,喜上眉梢。

“一把掷出最高彩,阿敏太能干了!”桓十四郎拍案惊呼。

庾涵笑弯了眉眼。

她心地单纯善良,只是怕羞了些,不爱和生人打交道。若是和相熟的亲戚在一起,却是极自在的,也非常随和好相处。

“阿敏,十四表兄陪你樗蒲吧,好不好?”桓十四郎备极殷勤。

“好呀好呀。”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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