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陆爸爸这层关系,盛辞凡一路开绿灯,拍完片子就被安置到诊察室里,兴致缺缺地看球赛。
等了二十来分钟,医生把X片报告往观片灯上一挂,“尾骨骨折。”
盛辞凡把重点放在“骨折”这两个字上,手一撑,脑袋一抬,脊背微微翘起,疼得一机灵,白净的脸蛋砸回枕头,呈现鸵鸟状。
盛鸵鸟闷着声音:“医生,以后我还能恢复吗?”
医生和陆爸爸对视了一眼,想逗逗漂亮小孩,“应该不能了。”
盛鸵鸟耳边炸了个惊雷,偏过脑袋看着一脸正经的医生,他就那么随口一问,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糟心结论?
陆爸爸问:“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了?”
盛辞凡侧举右臂,食指指着木头般杵着玩手机的陆修阳:“那是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连抬眼皮都懒得抬。
陆爸爸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医生又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堆医嘱,听得盛辞凡昏昏欲睡,上下眼皮即将彻底黏合之时,此次就医终于告一段落。
陆爸爸本想开车把两孩子送回去,盛辞凡不大愿意,不能耽搁陆爸爸的工作。
于是,他暂时放下私人恩怨,用眼神通敌,陆修阳再三保证能把人安送回家后,陆爸爸才勉强放人。
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车开得稳稳当当的,只问了目的地后就再没有开过口。
车载喇叭播着路段概况,稍稍带点信号不好的嘈杂电流音,在这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吵,惹得盛辞凡心情烦闷。
医生说,至少要尽量卧床两周,一个月内绝对禁止剧烈运动,可是游泳这种竞技项目,一日不练,自己知道,三日不练,同行知道!
他平日里做事总是吊儿郎当的,可是训练的事儿却从没落下过,就算是前一阵子被老盛按脑袋读书,他也没旷过训练。
现在倒好,至少是一个月以上不能参加训练,他也保不准等到能下水的时候会变成个什么水平。
陆修阳一手搭在车窗上,支着脑袋,戴上耳机,闭眼假寐。
盛辞凡情绪不高,余光瞥见陆修阳一副岁月静好的姿态,忽然觉得自己的岁月简直是暗无天日,忿忿地扯掉陆修阳的一只耳机,戴上。
“Questionone……”
盛辞凡见鬼似的抽抽嘴角,黑着脸把耳机摘了,客观评价道:“有病。”
小区保安算得上是看着俩孩子长大的,早上出门还活蹦乱跳的耗子精,上个学回来就病歪歪的要人背着,有点心疼:“凡凡啊,这是咋啦?”
盛辞凡扁扁嘴,瓮声瓮气地道:“稍有不慎,被人暗算。”
“对付你还用不上暗算。”陆修阳还是保持一贯的沉静冷淡。
盛辞凡双臂一紧,锁喉封脉。
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了一路,盛辞凡次次惨败在口舌之下,恼羞成怒地撂下一句狠话:“真男人,动手不动口。”
老盛难得在家休息,正打算下楼买点水果,一开门恰好撞见陆修阳背着盛辞凡回来,顺带把倒霉儿子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两个人定在门口,一个乖巧懂事,任劳任怨,一个乖张戾气重,两手捏着别人的脸,还满嘴气势汹汹的威胁。
老盛“嘭”的一声关上门,门外两个人望着关上的门一脸问号。
五秒后,老盛操着一根竹条开门:“真男人是吧?”
老盛前一刻冲着盛辞凡咬牙切齿,后一秒就翻书似的换上慈祥和蔼的神色:“修阳,你先回去,我今天肯定好好收拾他。”
老盛上前一步,盛辞凡瞳孔一缩,本能地身子往后仰,动作带得陆修阳重心不稳后退了两步:“爸,爸,有话好说!”
老盛竹条一指,“你给我下来。”
盛辞凡果断地摇摇头,索性无赖地一趴,搂紧陆修阳的脖子,整个人像是贴在陆修阳背上一样,“不。”
老盛一撸袖子,又上前一步:“你小子……”
盛辞凡眼睛一闭,脸埋进陆修阳的肩窝处。
陆修阳抽出一只手,把手里提的塑料袋往前一送,老盛接过后又赶紧把手收回去搂着盛辞凡险些掉下来的一条腿,顺便把人往上撸了些。
盛弗狐疑不定地看着袋子上的红十字,掏出诊断书扫了两眼后,抬头看了看盛辞凡,又把目光挪回诊断书上,再度确认后,掀起眼皮。
盛辞凡轻咬下嘴唇,憋憋屈屈地兴师问罪:“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打我。”
老盛:“嗐,我这整理资料,把你说的摔跤这茬给忘了。”
盛辞凡一翻白眼,如果不是医院的实锤诊断在手,老盛估计根本不相信他说的,继续惨兮兮:“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儿子?”
盛弗一摸下巴,吝啬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盛辞凡已经编排好畅诉委屈的长篇大论被简单粗暴的两个字堵回去,郁结于心,“喂,送我回房间。”
陆修阳向来话少淡漠,现在对颐指气使的盛辞凡言听计从的样子极具欺骗性。同样头脑简单的盛弗怎么都不会联想到儿子这一摔还跟他带点关系,只单纯认为儿子欺负人是不对的,琢磨着该怎么教导教导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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