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脸红红的,对秦小猪的安排有些恼。可她老实惯了,又觉得秦小猪的话无懈可击。确实有必要去给各家老娘说一声,慢一慢巴掌棍子打在屁股上,可不是好玩的。
她一时忘记了,樊家虽没有老娘镇宅,可还有个厉害的哥哥樊二郎呢。
锦儿硬着头皮自己先回了家,到家见樊大郎二郎还没回来,心下稍安。把手里的东西往堂屋放了,就去打水准备做晚饭。
一会樊家兄弟回来了,见到那些吃食玩意。樊大郎尚可,樊二郎一瞪眼,揪过锦儿的耳朵,便是好一番盘问。
锦儿不敢欺瞒,从出了村子说起,一五一十详细给二人说了。樊二郎听得一会咬牙,一会蹙眉,耐着性子听完了,脸上有点奇怪道:“秦小猪果然那么说了,她还会做衣服?”
锦儿忙称是,见樊二郎注意力被秦小猪吸引,大喜之下狗腿得把秦小猪卖了个干净。
樊大郎拉过弟弟,笑道:“你不是一直说她男儿腔嘛,会针线有什么稀奇,我听说好些京城的大裁缝都是女子呢。不管她是什么来头,要是真会这个,将来也是一门手艺不是。”
樊二郎听了皱皱鼻子。
大郎又道:“听锦儿说,她们今天可遇到那伙泼皮了,虽是打赢了。可以秦小姐脾气,怕是吓得不轻,你一会莫要吓她了。”说完也不管樊二郎,起身叫锦儿去烧火,自己到厨下做饭去了。
打架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挨到村里炊烟四起,也没一家有留秦小猪吃个便饭的意思。秦小猪只好慢腾腾回转樊家,进门就看到樊二郎虎子个脸,吓得向后一跳。
大郎劝说的话,也不晓得樊二郎听进去几分。他就在院子里向秦小猪问话,听秦小猪说到银子都花光了,开口道:“你这个败家女,瞎得瑟什么。这下可好,连本钱也折了。”一会说得自己脾气上来,愈发口刀子跟小李飞刀一样,刷刷满天飞。
从秦小猪是个猪说起,一直说到秦小猪是个笨蛋还没完。秦小猪开始还是装哭装可怜,看大郎锦儿可有捞她的意思。奈何二郎来势汹汹,没人敢正面应敌,只留秦小猪在当地孤军奋战,她哭着哭着便变成了发大水一样真哭。
最后,还是樊大郎救得她,樊大郎走过二人身边道:“饭菜做好了,不吃一会就冷了。”
樊二郎才暂时放过她,一顿饭吃的平淡。
秦小猪肚子吃饱后,想找些零食磕牙,想起自己今天还买了布的。她有点想将功赎罪的意思,找了根布条等份做上标记当软尺用,积极地要给一家大小量体裁衣。
男儿家的衣服哪有让一个女子动手的道理。樊大郎不肯要秦小猪做衣服,秦小猪就拿出撒泼的本事,眼圈又是一红,眼见得眼泪就要决堤而出,嘴里还煽情道:“樊家对我有救命之恩,一直以来无以为报……我恨不得以身相许!”
说着,她便看向樊大郎,想看樊大郎有没有动容。被樊二郎挡住了视线,只好又回头继续表演,“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如今竟是连一身衣服也不要我的了吗?”语未毕,大把眼泪落下来。
秦小猪哭的挺认真,樊家三口有被感动的,有被吓到的,还有被恶心了的。最后只好答应,让这人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去吧。
手工帝既出,谁与争锋。
因为折了本钱,秦小猪也不做小饼了,只又给狗丫她们炒过一回板栗、一回松子后,再没做过其他,终日足不出户在家做衣服。
村人有一阵见不到秦小猪领着大小丫头四处觅食,都觉得纳闷。一问之下才知道,秦小猪在家做绣花衣裳呢。
有那先头眼红樊家兄弟运气好从河里捡来个漂亮小娘子的,比如八卦男子碎嘴鳏夫,现下就议论起这小娘子莫不是有毛病,又或是得了失心疯。怎好端端的女子不做,躲在家里跟个男儿般绣花。
当然这些个胡乱说法,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秦小猪长的再像男儿,也不是真的男儿,哪有女子在家做针线活的。比如狗丫娘,她就坚决不信秦小猪会拿针线。还说狗丫胡说坏人名节,胡乱打一顿了事。
虽然樊家没有大人,几个孩子支撑家业,又有未嫁男儿。可秦小猪在村中待得久了,见识过她的脾气秉性的,都把她归为小娃一类,放在家里就跟吉祥物一样,并不把她当成年女子看。村里的男人们上樊家大门,还是没什么顾忌的。
大伙就成群结队,到樊家去看稀奇。到了锦儿那屋一看,秦小猪虽不会绣花,可是真是在做衣服,都不禁啧啧称奇。
参观一圈回去后,各位叔伯兄弟们便把这事当做下酒菜,说给家里老小听。四方邻里见面也笑谈一二,还有出了远门去亲爹家回门子的,免不了也拿这事孝敬老爹。
好在秦小猪并不在意虚名,她现在一心要做好手上的衣服。除了真是有点报恩的意思,还想着在樊大郎面前挣个好,把方秀才比下去。
其实仔细想想,方秀才哪里比她强了。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就比她多认识几个字吗。等她得闲把这里的字认了,算一算自己读到本科前后加起来十来年,比那秀才读书的时日还要长久呢。
再看看自己,除了暂时性文盲,又有什么不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出门可以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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