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箭筒里还有十只长箭,云昭一根根将他们拔出来,插在身边厚厚的积雪之上,后背上背着的长刀也解下来,拔出鞘,插在自己最顺手的地方,做完这一切,看着离自己二三十米开外的那数十双绿莹莹的眼睛,云昭心中充满了绝望。
那里,躺着十数具野狼的残骨,在它们的头盖骨上,都插着一支利箭,这是前半夜在与云昭的较量之中,倒在他箭下的野狼,他们的尸体已经被活着的狼啃食干净,只剩下了一些残余的,七零八落的骨架。
云昭现在很后悔,自己太大意了,忘记了在这片荒漠之上,生活着这样一些令人恐怖的家伙,比起独行的大型猛兽,群居的野狼对人的威胁要大很多。如果自己再小心一些,能够将猎获的这些兔子野鸡之类的东西血腥味处理好,也不会引来这些饿得发狂的野狼。
这个冬天的雪特别大,厚厚的积雪对于富贵人家来讲,也许是赏雪吟诗品酒的最好时节,但对于云昭这样的小老百姓来说,不谛是一道鬼门关,他不得不更加深入地进入荒漠,去寻找猎物,猎物的肉可以帮助他家度过这个冬天,猎物的皮毛在开chun过后,还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云昭看向家的方向,在数十里开外,有一个叫云家庄的小村子,他与他的母亲便生活在那里。如果今天自己死在这里,那体弱多病的母亲将无法独自渡过这个冬天。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自己太贪心,只想着现在冬天,大漠上的蒙族已经远迁,却忘了还有这些野狼。
今天天上月亮很白,很亮,惨淡的光照在积雪之上,反shè着亮晶晶的光芒,远处的狼群向着月亮高声长嗥,令人胆寒。
十只箭,最多只能解决十头狼,余下的,自己便将靠着这柄长刀来与它们进行肉搏了,云昭咬着牙,盯着那只最后方的头狼,如果,如果他再近一点就好了,那自己便可以一箭将其毙命,杀了头狼,剩下的野狼便会散去,只是可惜,这只头狼太过于狡猾,一直以来,便游离在自己的shè程之外。
拔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右手轻轻一挽,铁弓已是被拉成了满月状,缓缓地移动着,云昭瞄准着远处的那只头狼,而头狼那双绿莹莹的眼睛也正盯着他,看到羽箭上闪着的寒光,它竟然又后退了几步。
云昭颓然放下铁弓,他不能冒险去浪费一支宝贵的羽箭,如果杀不了头狼的话。待会儿这支羽箭至少可以杀一只野狼,这样,自己在与他们肉搏的时候,亦会减轻一份压力。
手中的这张铁弓和二十多支羽箭还是数年前,云昭只有十六岁的时候,碰见了一个落单的蒙族人后,将其杀死之后夺来的,比其以前他的那张猎弓,威力不知强了多少,而且这些羽箭箭头都是上好的jing铁打制,十分难得。
抓起一把雪在脸上拼命地抹了几下,他必须保持清醒,那怕此时他已经近乎jing疲力竭了,从傍晚时份遇到这些嗅着血腥味而来的野狼,一直缠斗到现在,这群约三十多只的狼群已被他shè杀了十余只。
所幸的是,他找到了现在这样的一个残存的只剩下几面断墙的旧哨楼,看模样是早些年官军在这里设立的哨所,随着这些年蒙族越来越强大,这些孤悬在外的哨所开始一一被撤了回去,没有人经管的这些哨所便破败了,好在还有这几面断墙,可以让他不至于腹背受敌。
远处的头狼仰天长嗥了一声,云昭心中一惊,长年在荒漠上讨生活的他,熟知这种嗥叫,这是头狼发出了进攻的信号,他手中的弓立即便抬了起来。
三十米,以狼奔过来的速度,他可以shè出五箭。如果狼群在这个过程之中因为惧怕而减慢速度的话,自己还有机会将这十箭shè完,然后,云昭咬着嘴唇,没有然后了。即便自己shè完十箭,也只能shè杀十头狼,而剩下的狼亦足以将自己撕成碎片。
果然,随着那只头狼的长嗥,数十米游戈不定的狼群齐齐嗥叫着向着云昭冲来。
抬手,拉弦,崩的一声响,一支箭shè了出去,云昭根本不去看战果,其一,他深信自己的shè术,其二,他也没有时间去看。
拔箭,上弦,抬弓,第二箭。
第三箭。。。。。。
每一箭shè出,便有一只野狼翻身倒地,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头盖骨被一箭shè穿而毙命。
正如云昭所料,冲在最前面的数头野狼被shè毙,让后面的野狼产生了犹豫,他们慢下了冲锋的脚步,开始躇踌。后面的头狼愤怒地咆哮着,在他的咆哮声中,野狼再一次冲了上来。
便是这短短的一个喘息,云昭便赢得了shè完他身边剩下五箭的时间。
十箭shè出,十狼毙命,云昭毫不犹豫地扔掉平常宝贝疙瘩一般的铁弓,反手拔出身边的长刀,双手紧握刀柄,大声吼叫着一刀猛地劈下,将扑到身前的一支野狼劈倒在地。
大刀翻飞,云昭与野狼斗在了一起,他不敢离开这面短墙,一旦离开,自己便会遭到四面进攻,而现在,虽然三面都有野狼扑击,但自己总还能应付一阵子。
又一头野狼倒下,云昭小腿上一凉,厚厚的棉裤被撕破,野狼尖厉的牙齿险险从他的小腿之上掠过,鲜血立即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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