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揽光都有些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模样,等到了明月宫,车马都停得稳妥了,她才微微恍过神来。
不过出去短短半日的时光,就好像是发生了许多不得了的事情。她吸了口气,仍然有些不可置信。萧淮他怎么回来了……
他怎么舍得回京都了?
揽光咬了咬牙逼着自己不可露出分毫软意来,沉寂了片刻,她抬起眼眸时,脸上又恢复了高不可攀的冷峭,“今日随我出宫的谁是统领?”
立即有人下马跪在了揽光的面前。
揽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也是素日来跟着她的老人了了,并无出过什么大岔子。可是方才的事情却一直像文火一样煨炖着她的心,时时扎心。“吴皓,可是这月没有播给你月俸银?”
那侍卫心头一沉,紧忙伏低了身子,“公主……”
“呵”揽光鼻音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她挪开视线,好像对她们失忘至,“带着你的人各自去领罚。”
将郁结在心中的这口气出完,揽光才在女侍的簇拥下回了明月宫。詹春正站在宫门口,晏晏而笑,似乎心情很不错。
他见揽光入了殿才迎了上去,“怎么又罚人了?”
揽光微促脚步停了下来,眯着烟道:“你知道我罚人,就不知道我为何罚人?”
她撂下脸色来,詹春缺反倒是心情越佳,“难道就因为宫外那事?”
揽光无意跟他再纠缠这事,“来人不报,就是他们当值的态度?”她说着,去向内殿。
“是萧淮回来了?”詹春抱着臂,停在原地懒洋洋的说。
她身形一震却还是一刻不停,下一瞬就转入内殿,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帷幕中。
萧淮……怎么就回来了呢?他在外四年,怎么就肯回来了呢?
四年来未有任何消息,她一度以为他死了。可是,他现在好好的回来了,这也证明……自己于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罢了,大概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痴想,有或者只是幻想,他对她从来没有这么多君臣之外的心思,是她将一个人看得太重了。对她,他却未必上心。
到了深夜,揽光仍是辗转难眠,摒退左右一人在同花台转了转。
录池的池边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她做到那伸手去捏了一块在掌心。凉凉的尖锐刺着她细嫩的皮肤,那感觉……就好似她现在的心情。
这几日倒了春寒,夜里更是冷得几乎要将人冻僵。
揽光不知坐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也没什么温度了。她轻轻吸了一口气……
“公主。”一道低醇的男声响起。
揽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这道声音是穿过四年的时光而来。她愣了愣才明白四年前那声音的主人如何会喊她这个称呼?
等回转过头来,果然是见到她身后不远处欣然长立着一个男子。
黑衣黑发,竟是要融化在这凄冷的夜中。
“揽光。”
缄默了一会,那脑子又开口低喟了句。
揽光有些讶异,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隔了会,她的脸上腾起怒气。揽光捏着拳头,声音更是清冷,“后宫之地,你一个外臣深夜潜入到底是意欲何为!”
这话哆哆鄙人,根本就是有些尖锐!
萧淮双唇嗫喏,眸中好像有些悲怆。他浑然没有将这番话放在心上,几翻犹豫,他还是轻唤了一声,“揽光……”似诉似诉,如鲠在喉!
他……又有什么可委屈的?
揽光越发觉得堵在喉中,一口怨气不了消去!她咬了咬牙,恶意的冷笑起来,“萧公子难道还有什么委屈不成?”
萧淮面带痛色,见她如此对待,好似自己的心都被狠狠的刺痛了。他几乎是低声恳求,“揽光……你别……”
“住口!”
揽光声音清亮的斥训了一声。
可甫一开口,她蓦然禁闭了双唇。她唇色泛着白,带着颤,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本宫是大膺的大长公主!”
“萧淮!你凭什么直呼本宫的名讳?”
黑衣男子乘夜而来,霜寒露重却抵不上这句话叫人心寒似的!天上的孤月将他的脸色照得青白,将原本那双如星辰一样的眸子映得黯淡了许多。
他往后退了一步,在抬起眸眼来,已经是隐忍克制了许多。“我只是想来问问……公主的四年来可好……”
――好!如何不好!
揽光牵扯起唇角,“怎么不好?这天底下难道还有比本宫过得更好的人吗?”
她虽然是在反诘,可调子又恢复成了一惯的柔软,仿佛她还是那个处变不惊,万事都了然于心的明月公主,她这一生都荣华富贵,哪有用得旁人来问一个好?
萧淮站在那,第一次在她面前显得无话。
“那就好。”
他像是自顾自的喃喃,卸下了许多担忧,就好像他深夜前来,只为了问她这样一句话。
揽光听了,心中微有酸涩,如今再问这话又有什么意思?她当然好,她必须好!
她甚至是想,如果是谁叫她不好过,那她就叫那人去死!
默了半晌,萧淮垂头转身消失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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