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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林沉衍,他之前在山林高处见到小掖湖中有黑影掠过,等下来发现是揽光同烁方。他微微皱起眉,只看了前头刀光剑影,而宁沽南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竟是寻不见踪迹,而裴衾的剑是无论如何都阻不了去势。

揽光认得这声音,并不回头,目光仍是望着那处。不过这转瞬的功夫,这剑已经由着裴衾的手送入到大长公主的腰腹之间。饶是隔了段距离,揽光仍然能看见那奢华的宫装下,有暗色的血迹一层层蔓延浸透了开来。她心头一沉,脸色也越发白了几分。

林沉衍知此事是宁沽南设下的局,偏是要裴衾当着众人的面发狂刺杀大长公主,若是她此时前去,只怕宁沽南又有了应对。

揽光手腕被抓得紧了,竟也不觉得疼,只有些愤恨不能此刻前往那处的。

“宁沽南既要小皇帝当众人面行此事,知消你没事,那这剑下所杀变就只是假公主。”林沉衍将她往后一拉,背紧贴着自己的怀中,低着在她耳际道:“揽光,只消你好好的,裴衾就没有杀大长公主,没有行不孝弑长之罪。”

听得这番话,揽光浑噩脑中骤然清明。

是了,只消她好好的,裴衾也不过就是杀了个假公主罢了,不过是皇帝察觉身旁的是个假公主才会一怒之下杀了此人。揽光想了想,心中松了许多,然而她脸上仍旧带着米面具,面上神情变化也没有人发觉。只是……待她都看一眼,便觉得裴衾不对劲,那种模样分明像是――

揽光咬紧了牙,只觉得浑身都有些颤栗,连带着眼前一片迷蒙,看什么都不大清楚了。可她心里再明白不过,癔症如恶鬼般伴了许多年,她又怎么会不认得裴衾此事脸上的神情到底是何所至。

是她裴氏血脉相传下来的癔症。

裴衾发了癔症,也魇得不轻。是宁沽南断了裴衾的药,亦或是……在那些药中做了手脚。

“去找宁沽南,此人再留不得。”林沉衍说得短促果决。

揽光握了握手中匕首,浑身上下冷热交叠,“好”。她这才应了一声,忽地身后忽地发亮,继而传来一阵哀嚎。

丝线围起的地方犹如被砌起了火墙,火焰熊熊中透着蓝光。远至而来的侍卫踏入其中,竟半点不能跨过火墙,只一点火星落在肌肤上,便烫焦了大块皮肤,连带着周围都起了一层密密匝匝的水泡。逃不出只得受控,受炙热烤灼,哀嚎声此起彼伏,恍若人间炼狱一般。

主祭场那处见陡然起了这样诡异的场面,侍卫们都是心头一震,加之里头看见如隐若现的衣裳,想来都是他们一道当值的同伴。手上稍有迟疑,变又添了许多死伤,转瞬功夫,已是湖中钻出水面那群黑衣人占了上风。

――

卫音荀晚一步才到大小液湖,天色漆黑一片。侯府的马车内,玉风斜斜的靠着车窗,只觉得心里头堵得慌,他朝着外面瞧了眼,抽出袖中白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沁出的汗。“怎么这样闷,倒觉得喘不过气来。”

卫音荀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轻声道:“怕是你现在心里不静。”

这话倒是戳中了玉风的心思,他这几日越发觉得隐隐不安,被卫音荀这样一说,面上的紧张之色倒是稍稍缓了缓。他勉强一笑,温言温语气道:“我见夫人这几日消瘦不少,自然心思静不下来,正绞尽脑汁的想要如何叫夫人开怀呢。”

卫音荀心知她不过是一番欺哄的话,可偏偏这样的欺哄她听了心中很舒坦,嘴角微微挽起。

“到了。”驾车的人声音低低的。

玉风撇过头,轻哼了声。

卫音荀掀开帘子,往前头看了眼,但见那车夫坐得端正,心思一转淡淡开口道:“如今,已经到了,总该放我们走了吧。”

那驾车之人笑了笑,不置可否的模样。

卫音荀眉毛一扬,又道:“怎么,你要反悔先前说的话?”

那车夫转过头来,用手将自己戴在头上斗笠扶了扶,才缓道:“那密道……我要你亲自带我去。”此人并非什么车夫,而是萧淮,不过是略做乔装。

玉风原本心中不痛快,见他反口之前的承诺,便更是忍不住讥嘲:“萧公子也不过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车外忽地一道劲力刮入,不偏不倚正落在玉风的脸上,力道之大叫他脸侧向一旁,吃疼闷哼了声,嘴角也沁出血来。

“多嘴多舌,呱噪得很。”说道的是外头另外一个声音,略黯哑粗粝的女声。玉风晓得这同行的女人正在外头,武功高强,是萧淮的手下。遂他纵是再疼,也不敢再擅自出声,只可怜巴巴的看向卫音荀。

萧淮竟是看了未看他一眼,又道:“时候不早,里面已经……出事了。”他话未说完,便忽觉小液湖那边火光一现。

之前大液湖的方向已经有过一次火光,火势经久不息,仍将那一方天空照的火红。如今……小液湖也出了这样的火光。

萧淮脸色一紧。

“卫夫人腰佩递过去了,他们识得侯府的马车,能让我们进,只是……”外头,怜柔方才去侍卫拦起的关口递腰牌,才刚回来。“只能进不能出。”

萧淮点了点头,二人驾着马车沿着通往行宫的那条山路行进。

那后面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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