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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破朽的门被关了起来,萧淮再没有多说什么。

揽光一人重新陷入到一片漆黑中,这处幽闭的地方甚至都能闻见死人的那股味道。

而眼下这处也的确并非只有她一人,还有葛不闲的尸体。揽光看了一眼,胸腔中好像生出一股难以描摹的钝疼。

眼前一晃,好似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雪夜。

在那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京都的冬会这样的冷,她从小都是在皇宫中用金玉琼枝堆养出来,第一次到民间却是因为这样仓惶狼狈的出逃。皇宫的那一把火也几乎是将她这极尽荣华的前半生也都给烧掉了,什么都是没有了。

那几日,京都的街上到处都是巡查的官兵,各处关卡也都设了障碍。

从皇宫中蔓延出来的大火连着烧了两条街道。她在望着火光同阿樾裴衾躲在一条不知名的巷子深处。而她也已然知道了皇宫大火,并非只是……走水这样简单。

是……是有人蓄意!是有人要谋朝篡位了!

这些路障的……明里面是说要抓捕那纵火之人,可是……她又怎么能确保他们不是这在费尽心思搜捕……她和裴衾这两条落网之鱼呢?

“公主……”随着她一道辗转出宫的,还有这个正出声唤她的人。

她会转过头,见到阿樾一脸为难的低头看了看怀中不过三岁的孩童。“小殿下烧得厉害……”那张小脸被冻得的青白,他睡梦中被带走也不急将衣裳穿妥当,又受了一番惊吓,如何不生病?

她也担忧,但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没有一队巡逻的军队。

突然握起了拳头来,她想了想,最终是道:“我们去找……”可摇了摇头,她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只是双眸垂在向了地上。蹲下来,抓了一把地上的白雪,用力在掌心中握了握,握成了一个结实的冰球。

她出宫的时候本来就穿得单薄,现下就算是握着雪都没有冷的知觉,她抿着唇,将那雪球贴着小童滚烫的额头滚了滚。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阿樾看着眼下这场面不觉心中一酸,她原本性子就软弱,现在就真的语气哽咽着要哭了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了?谁知道发生什么?

她的那只手被冻得通红,渐渐地有了几分暖意。

冷到极致,反复是热乎了起来。

她不不知道皇宫到底现在情况如何,但是站在此处不用踮足就能看见皇宫的大火,一直都没有熄灭。街上没有了行人,她们也不敢多走动,只能算缩巷子尽头。

裴衾年岁小,病又能拖上多久,被逼无奈之下她只能去求助她的叔父江元王。

可是她怎么会想到,江元王裴穆根本就装作不认识自己。

那时候,她换了阿樾的衣裳,又故意弄得灰头土脸。而为了拦住他的轿子,她几乎是在雪地中等候了好几个时辰。雪化成冰水,将她膝盖以下的裤子都浸湿了,那双腿发酸,脚在鞋子中泡得有些失去麻木。

“叔父……”她在马车外轻轻的喊着。

停顿了片刻,那车里头的人猛然掀开了帘子,面上还带着震惊的神情望向她。

她总以为她终于是得到了庇护,总是不必再过起前几日提心吊胆的日子,愈发乖柔的唤道:“叔父……”

“混账!”江元王裴穆突然脸色一沉,整个面目表情都变得烦躁和厌恶了起来。“哪里来的小乞丐!”惊他一声呼喝,门庭的仆人都是快步走了过来,纷纷擒住了她。

这是她的亲叔父,是她父亲的亲弟弟!

但却是……做出了一副完不认识的模样来。

她微张着嘴,被下人拖着远去的时候脸上惊慌失措,而偏偏就这时候,江元王又突然制止了。他招了招手唤她前来,她也只会以为是……她的叔父改变了心意。

只是她没有想到,又什么会想到,她的长辈、血亲,会附在她的耳边说的……也只不过是——成王败寇。

——成王败寇。

她怎么就成了草寇了?她是堂堂大膺的明月公主啊!

在那一刻,她父兄和母后虽然都仍是生死下落不明,但她却隐约觉得……他们大约都死了。

成王败寇!

这四个字时常在他叔父口中不经意的蹦出来,以往她不明白用意,而直到了那时,她才真正了解成王败寇的真正意思!

原来,她也会有一日的境况也只能用这短短四个字来形容。

人心可怖,当真是是没有半点亲情可言。

也正是那一日她才始知,出皇宫难,可今后要再回到皇宫也难于登天。

大火第五日,京都郊外的军队开始进城,不知道是挨家挨户的查询着什么。

她和阿樾带着裴衾无处可去,只能在偏僻巷子中兜转,万幸的是,有一间破屋子勉强可供他们容身。

可是裴衾高烧不退,反反复复。

她一个人躲在墙角哭,她软弱且没有主见,也部都失掉了自己的主见。她心中满脑子都是想着不能得让衾儿出事,可束手无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谁都不在她的身边,除却父母兄弟,她心中唯一惦记着只有……萧淮。他们以前一起长大,半个也月前,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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