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这会儿也睡不着了,“上午就说过了?上午的太阳那么大,你当你自己是神仙?”
“你闭嘴!人家上午就说了,还真就说准了!怎么着,你有意见?有意见憋着!”王萍胡乱地理了理头发,同谢迎春和杜晋说,“你们俩先去喊赵队长,我和知书待会儿去找你们。先别喊人,看赵队长怎么说,要是赵队长觉得没必要喊人,那咱就别喊,初来松原,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谢迎春从墙上摘下草帽来,往头上一扣,拔腿就冲进了雨幕中。
从知青点到赵队长家的路上,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变成了密密匝匝的雨点儿,更可怕的是,天空中静哑哑的,没有雷声。
仿佛天地间都变成了漆黑一片。
如果有雷声,那还能勉强安慰自己,说这是雷阵雨,来得急去的也快,别看现在声势浩大,可撑不了多久就消停了,可这会儿没有雷啊!
谢迎春跑到赵队长家门口,先是轻敲了两下门,问,“赵队长,你睡了么?”
门内没有回应。
谢迎春又喊了一声,“赵队长,下雨了,您还醒着么?”
门内依旧没有回应。
雨越下越大,谢迎春没有耐心了,她直接咣咣咣地推了几下门,大声喊道:“赵队长,您睡了吗!!!!!现在下大雨了,粮食还都在坝上摊着呢!!!!”
“雨下得可大了!您再不起来粮食就都被大雨给冲走了!!!!”
“赵队长!!!!!”
谢迎春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她拍门的力气大了几分,没料到赵队长家的门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看起来挺结实,结果被她拍了几下就倒了一扇。
赵队长还没醒来,但他的妻子这会儿醒了,连忙点上了屋内的煤油灯,透过窗户同谢迎春说,“听到了,他晚上喝了点酒,这会儿睡的正香,我喊他,你赶紧去喊别人!保住粮食要紧!”
谢迎春一听赵队长晚上还喝了酒,顿时就无语了,她没再寄希望于赵队长,开始拍离她最近的那家门。
这年头的房子隔音效果又不怎么好,都不用谢迎春挨家挨户的喊,她只要喊上一家,周边人家屋内的灯就都跟着亮了。
赵队长的媳妇儿连着喊了好几声都没把人给喊醒,脾气上来了,直接给来了一脚,上一秒还哼哼唧唧没睡好的赵队长下一秒就从炕头飞到了地上。
这下他一瞬间就清醒了!
“媳妇儿,咋了?你咋就揣我了?”
“外面都下大雨了,人家知青们跑上门来喊着收粮食,你睡得和猪一样,不想干了?赶紧的,要是粮食没了,日子可咋过?”
赵大柱:“……”
这下别说是酒醒了,他人都快被吓疯了。
匆匆忙忙套上裤子,连上衣都没穿,拉开门闩就冲进了雨中。
大概五六分钟后,生产队里那口大喇叭‘嘶嘶’地响了起来,赵队长的声音相当焦急,“村民们注意了,现在下大雨了,所有村民,都起来抢收粮食!都别睡了!赶紧起来抢收粮食!睡醒的喊喊没醒的,记得看看隔壁的!粮食抢收不上来,全村都得挨饿!”
这喇叭不仅喊醒了他们生产队的人,隔壁好几个生产对的人这会儿都听到了。
家家户户的壮劳力都顶着雨往地头和坝上跑。
被雨浇湿的麦子一兜一兜地往蛇皮袋子里装,一麻袋麦子原本就沉,这会儿又泡了水,得三个壮劳力才能抬得动。
老人和妇女力气小,都留在坝上收拾摊平的麦子装袋,年轻力壮的的后生们和老庄稼把式则是把粮食往粮仓里运。
赵大柱的脑子难得地清醒了一下,他喊住那些打算往粮仓运粮食的人,说,“别往粮仓运,我们的粮仓好几年没修过的,雨大了根本存不住,怕是松原江里漫出来的水能把粮仓给淹了。”
被喊住的人懵了,“那往哪儿运?”
赵大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原地转圈看了一遍周遭,指着不远处那黑压压的山头说,“往小青山上运,小青山上有上山的路,喊于泽开拖拉机把粮食都运到山上去!”
“小青山上不有个之前打仗留下来的防空洞?都运到那里面去,跟几个人过去守着!别让其他生产队的人都给偷了,也别山里的牲畜野兽给祸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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