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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一小群野鹿悠闲地啃食着青草,一切平静得仿佛连时间都忘记了流逝。

不远处的草丛中飞出一只利箭,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野鹿群在悲鸣中四散奔逃,犹如在如镜的湖面投入一块石头所溅起的水花。

一只雄鹿成为了这支箭的目标,箭尖从它的眼睛刺入,深深地嵌在脑袋里。

草丛中呼地窜出一个俊朗的少年,敏捷地跑到猎物的跟前,双手抓住一前一后两只腿,用力一提,便将野鹿扛到了自己肩上。

少年打了个呼哨,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如风般奔到少年面前,喷出一个响亮的鼻息。

将野鹿放到马鞍后,并用绳子牢牢扎稳,少年翻身上马,轻轻拍了拍马儿的脖颈,“太好了,黑雷,咱们家这几天都不会饿肚子了!”黑雷上下甩着头,又喷出一个响亮的鼻息。

“哈哈,不枉咱们跑这么远,总算有了不错的收获。这张皮明天拿到镇上,去换些钱来,给爹买些药。”

越过一块低矮的小山丘,远远地便可以望见一道坚固的城垣矗立在大地上,那就是牢牢扼守着大青山南北咽喉的怀朔镇。

天空蓝得越发深沉,乌黑的浓云积聚在西方的地平线上,正朝着这边滚滚而来。

“咱们得赶快,看样子晚上要下雨了。”

黑雷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朝着怀朔镇的方向奔腾而去。

西南方的城墙外,趴着一座破旧的小村落,这是汉人镇户聚居的地方。少年刚到村口,便有人朝他大喊,“徐晋!你总算回来啦,快点回家去看看吧!”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别在这里说了,快点回去,兴许还能见你娘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早上出门的时候,娘不是还好好的吗?徐晋的脑袋里就像烧开的水般胡乱翻滚着,从村口到自家门前,短短百米,纵使黑雷在拼命狂奔,却好似一段遥遥无期的距离,狂烈的心跳伴随着窒息的感觉,周遭的一切分崩离析般剧烈地摇晃起来。

“娘!”徐晋呼喊着踉踉跄跄地跌进家门。屋内就像曾被狂风扫过一般,几乎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一群人围在塌边,徐晋的母亲躺在榻上,气若游丝,头上和左眼缠着麻布,麻布上透着乌黑厚重的血渍。

徐晋扒开人群,扑在母亲身边,“娘!你这是怎么了啊?”

听到儿子的声音,母亲挣扎着睁开残存的右眼,无力的眼神望向徐晋,母子俩目光交汇的瞬间,眼泪如决堤之水般涌了出来。

母亲想抚摸儿子的脸庞,但残余的气力已无法让她抬起自己的手。

“晋儿,离开这里,活下去……”

这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随着徐晋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号,人群里也传来阵阵抽泣之声。

“是谁干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努力抑制着心里巨大的悲痛,徐晋用落满补丁的衣袖擦干双眼,声音沙哑地问道。

“你今天出门不久,镇将的妻弟出连延就带着一帮人又来村里征租。两个月前才来村里征过一回,如今大家都靠野菜草根裹腹了,哪里还有钱粮啊。交不出来,他们就挨家挨户地搜刮,看上什么就抢什么,到你们家,出连延一眼就看上你家祖传的赤炼枪了。那可是你爹的命根子,怎么舍得被抢走,结果就动起手来。若是以往,就算再多些人,也根本不是你爹的对手,可你爹现在毕竟身染痨病,打翻了好几个人后,体力不支,一口血喷出来,就倒下去了。你娘拼命去护你爹,被一刀劈在了面门上……”

“我爹现在在哪里?”

“被出连延连人带枪拖走了,说你爹造反,吊在镇里的刑架上示众,还派人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徐晋站起身,“我去带爹回来,劳烦各位叔伯婶婶帮忙守着我娘。门口有头野鹿,就当我的谢礼。”

乌黑厚重的浓云低悬在天际,恶狠狠地压迫着广袤的大地。从云层里不断传来阵阵低沉的雷鸣,伴随忽明忽现的电光,仿佛在为最终的爆发积聚着力量。

徐晋解下马背上的野鹿放在门口,纵身跳上马鞍,黑雷躁动地甩开四蹄,径直朝着怀朔镇里奔去。

镇中心的空地上,耸立着几幅高高的刑架。徐晋的父亲被绳索悬挂在半空,几支箭深深地插入胸口,破烂的衣衫被大片凝结的血渍染成乌黑,顺着脚趾还不时有血滴落进地上那一滩黑红之中。

周围有三五成群的人在窃窃私语,他们都是各族的镇户。恐惧、愤怒、悲伤…各种情绪混杂起来,萦绕在人群之中。

徐晋跳下马,从挂在马鞍前侧的刀鞘中拔出长刀,快步朝着父亲的方向走过去。

三个看守的士兵停止了嘻嘻哈哈的谈笑,挺起手中的长矛,大声喝道,“站住!什么人?不准靠近!”

然而徐晋丝毫没有减缓自己的步伐,手中的刀攥得更紧了。一支矛尖猛的朝他迎面刺来,就在即将接触到自己身体的瞬间,徐晋一个旋身,长矛沿着他的身躯滑了过去,完没有命中目标分毫。

当这支长矛的主人回过神来,徐晋已经背靠背站在他的身后,长刀倒持,锋利的刀刃正架在他的脖颈上。

望着面前父亲凄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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