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争执。
只不过一个又犯了疯病。
裴芷切了好几回通讯录,到底因为个中缘由,没把人再拉入黑名单。
她周一飞新加坡,掐头去尾不剩多少时间,因为莫须有的事情浪费精力去哄人才显得莫名其妙。更何况,以他们两目前的关系,也没什么可哄的。
周一一早,物业送来了同城快递,是从drear发出的样刊。
看时间是昨天下午发的,她收到的这会儿,财经版也应该正常出刊面世了。
封面出自她的手笔。
黑白色调、金属灰字体、搭配某人,竟然有几分禁欲的味道。然而外表往往能欺骗人,有些人撕开表皮,骨子里肆意妄为得很。尤其是在有些事上,说重欲也不为过。
她瞥了一眼,想起之前的不欢而散,随手把杂志收进置物架。
倒是裴忠南,最近试探心重得很,对着一份样刊也能问出花儿来:“还真巧,让你拍的小谢啊?难怪你那天说谈工作。后来呢,就后来也没怎么联系?”
“没吧。”
出门在外又不是正式工作,裴芷把长焦取下放回干燥箱,随口答道。
“除了工作,你俩就没别的聊了啊?”
“没。一点都没。”
她收拾完行李,再检查一遍才起身:“爸,再十万个为什么我就打车走了啊,不要您送了。”
裴忠南撇撇嘴,小声逼逼:“反正也不是我送。”
裴芷没听清,扭头朝他挑眉,意思是再说一遍。
不等他先说,门铃响了。
裴忠南替了徐北的班去现场看采访,条件相对成了徐北送她去机场。
把她排除在外的另外两个当事人各自满意。
裴芷这才觉得裴忠南的试探已经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功夫,这都迎面怼脸上来了。她有心想说什么,碍于赶时间去机场,又当着第三人的面,实在没法说理。
合着亲爸就觉得她非得在徐北和谢行之间选一个吧?
裴芷空瞪了裴忠南一眼,用口型比划:回来算账。
裴忠南耸肩,脸上明晃晃写着:不怕。
父女俩的眼神较量裴芷略输一成。
她坐上车,打算玩儿会手机避免尴尬,一点屏幕黑了半天没反应。只好硬着头皮问徐北:“有充电的地儿吗?昨晚忘给手机充电了。”
“有。”徐北刚倒出车库,匀出一只手往后伸:“线给我,我帮你插上。”
裴芷找出充电器,有些不好意思:“谢了啊。还有对不起,我爸那人就喜欢瞎折腾。又麻烦你了。”
线不够长,徐北问她拿了手机摆在前排置物架。安排妥当轻笑一声:“哪有的事,我主动跟裴老师换的。跟他没关系。”
不管实情如何,徐北都会这么说。
裴芷心不在焉应了一声没再开口。
车内飘散着极淡的橘皮香,单身男士的车几乎不会用这样的香氛,更像是为了哄女孩儿喜欢特意换的味道。似新鲜多汁的橘子,不浓郁,但甜得丝丝入扣。
她往窗外看去,阴天,云很沉,和车内的暖调隔着玻璃就像隔了一个世界。
街景倒退匀速,徐北开车很稳。
让人不自觉就会想到另一个疯子。
可是很奇怪,明明想好就算回国也不要再有联系,从踏上国土的那一天起一切变得藕断丝连起来。
说自己初心动摇也好,心志不坚也好,真实面对远比想象中困难得多。
曾经热切爱过的感觉像一捧枯草,但凡有一处还没被浇透,给点火星子就想重燃。
而这种强烈想要燃烧的欲|望,被她一次次用理智扑灭。
在没落入陷阱之前,趁早逃离。
***
drear杂志社一改周一综合征带来的低迷,迎来了氛围大热潮。
不仅是因为原本最难卖的财经版在期刊上市当日一早就兜售一空,更振奋人心的是,听说上封面的小谢总即将带资成为推进杂志社电子改革的新入股股东。
换而言之,往后在drear这层楼里,随时都可能转角遇到爱。
而得知今天召开推进会后,公共开间来往脚步声就没再停过。
财经版组长小吴意料之中被单独叫到江董办公室接受了一番夸赞,同在办公室的还有江主编,只不过虽然嘴上跟着江董附和,脸却臭得可以。
小吴自然而然想起拍摄那天,江主编竖着中指对谢总比斯文败类的样子。
今儿冤家聚头,心情能好才怪。
他缩了缩脖子,深觉自己知道的太多。听完夸奖忙不迭就从办公室里出来,迎头赶上其他版块几个小姑娘给他道喜。
“吴组长恭喜啦,这期卖那么好,是不是要请客吃饭啦?”
“哪有我的功劳。”小吴喝水不忘挖井人,背后也时刻记得捧裴芷:“要不是裴老师把封面拍出国际大版面的味道,我就哪跟哪啊。裴老师不在,我暂代被夸而已。”
“太谦虚了吧!哎,我听说今天开推进会么不是?怎么还没见人来?”
小吴望着一张张天真又期待的笑脸,脑子里频频闪过“野鸭出道”、“斯文败类”之类的字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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