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酒楼包间里出奇的安静,原本整日笑嘻嘻的刘胖子此时正眉头紧皱,似乎在做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五千两不是小数目,这几乎是刘胖子经商多年的部家当。
刘胖子,顺天府河间人士,早年贩驴出身,靠着嘴甜脸皮厚,以及喜好冒险的性格,在河间倒也闯出了一番名头。
不过刘胖子并没有就此止步,在河间立住脚后,便想着将生意做到京城,孰料直接栽了个大跟头。
京城不是河间,达官显贵摩肩接踵,多喜高头大马,鲜有骑驴者,这个跟头便让刘胖子摔得不轻。
不过刘胖子却没有就此退出京城,反而从危机中看到了商机,京城有钱人多,贩马的利润要远远高于贩驴,于是刘胖子便转而贩马,这几年慢慢的也做了起来。
但此时,卢飏直接将另一张大饼砸在了他的头上,一时之间便有些难以抉择。
跟之前那次改行不同,马和驴都是牲畜,用途也差不多,只是一个高端,一个低端而已。
但这次却是不同,卢飏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领域,一个他之前并没有涉猎过的行当,而且这个领域似乎要比跟畜生打交道更高端一些,利润自然也不是贩马能比的。
做还是不做,刘胖子心里挣扎,眼睛却盯着那粉末状的水泥。
“这东西真的比糯米泥浆好用?”
刘胖子就是刘胖子,一眼便看出了此次合作的关键,这个作坊究竟能不能成,其实看这不起眼的粉末了。
“哈哈,我什么时候食过言,若是不信,你可以拿回家去,按照我说的方法,试试这水泥的效果,看看它究竟值不值得五千两银子。”
卢飏将那水泥袋子推到刘胖子面前,转而起身出门。
“你若定了,明日午时中刻前去悦来客栈寻我,你若不来,这水泥便送你了。”
说完,卢飏颇为洒脱的推门便走,只留下刘胖子依然在那里纠结。
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而且卢飏打心眼里觉得这是给刘胖子机会,毕竟他是一个穿越人士,赚钱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有时候,机会摆在面前,抓住了便抓住了,抓不住便也就再没有了。
至于卢飏为什么找刘胖子合作,一来是相对熟悉,二则是其没有根基,便于拿捏,其三则是看中了刘胖子敢于冒险的精神。
商人嘛,不冒险怎么行。
卢飏回到客栈,便立即被狗儿叫到一边,咬着耳朵告诉他,他爹娘刚才吵架了。
卢飏心里顿时一阵好奇,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有见这两口子吵过架,卢飏为此还感叹了一番这时代的女人真是贤良淑德。
结果没几日,便被打脸了。
“何事?”
“我在外面听得不是很清楚,后来又被我娘撵走了,隐隐约约听着好像是因为置宅子还是置地的事。”
卢飏听得明白,看来是因为有钱了,不知道咋花?俩人意见不统一,便起了争执。
“那你家是置宅子还是置地啊?你娘和你爹没打起来?”
卢飏转而一脸坏笑的问狗儿。
这次抢了那十几个鞑子,一共得银近五百两,升叔也得了二百多两银子。
“我娘不像你娘,没念那么多书,从来都是听我爹的,我爹说了先看看你家,再作打算。”
升叔倒是个谨慎的,陡然乍富,却也没迷了心神,有雷先让自家趟了。
卢飏心里腹诽一句老狐狸,便转身进了爹娘的房间。
“憨娃,你来的正好,快来评评理。”
卢飏刚进门,便被老娘拉了过去。
“憨娃肯定也不跟你一头,镇上的张乡绅家够有钱吧,人家还不是在乡下买宅子置地,也没说来着城里住,再说这城里有什么好的,人挤人,宅子还贵,看着就憋屈。”
卢满仓絮叨两句,却把卢飏听得满头雾水,看来不是狗儿说的因为置宅子还是置地的事,而是在哪里置宅子置地的事。
这个时代,民众投资渠道匮乏,有钱了,不是置宅子便是置地,稍微有点生意头脑的顶多再买个铺子,便算是投资了。
而卢飏父母此时争执的焦点便是要不要在延庆州城里置套宅子。
卢飏老娘自然主张在城里买套宅子,理由也很充分,憨娃以后进学,离不开名师指点,卢家洼那破地方有个屁的名师,方圆数十里,学历最高的便是卢飏和张乡绅了。
不过张乡绅那秀才是万历十四年中的,都过去三十年了,估计那些道德文章早就忘的差不多了,所以在马蹄湾镇,卢飏便是目前学问最高的人了。
而延庆城里便不一样了,不仅有正儿八经的书院,而且那书院里还出过举人和进士,城里的备考乡试的秀才也有不少,住在延庆城里,无论是名师还是同窗,便都有了。
卢飏此时才明白,当时要进城卖马,老娘非要跟着来的缘由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哪个时代,都想着要给孩子弄套学区房。
不过在为了卢飏的教育之外,卢沈氏还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她本身就是出自诗书门第,老爹也是个秀才,打小便住在城里,所以对于城市生活自有一份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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