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留挨了一脚,却愈发认定这芭蕉花是苦的,蔡礼一定是恼羞成怒,才踹了他一脚的。抱着这样的想法,扶留假装还有事要忙,脚底抹油,开溜了。横竖他还有备用的太平饼砖,待会儿先啃两口充充饥,不至于饿肚子。
过了一会儿,到了开饭的时间,四口大锅前排起了长队,每个人可以领到两个大大的果壳碗,其中一碗是粥,另一碗是菜,粥是太平饼煮野茼蒿,菜则是有荤有素。
扶留悄悄地跟在排队的人群后面,留心观察他们的表情,忽然,他看见有两名士兵端着饭菜蹲在草丛里,边扒菜边说话,其中一人道:“你之前还嫌弃夫人是来添乱的,如今要不是有夫人,咱们又要挨饿了。”另一名黑黑瘦瘦的挠了挠头,道:“我哪知道夫人这么厉害,这芭蕉花煮野兔,真是绝了。我做梦都没想到,在打仗的时候还能吃上肉。”
扶留忍不住走上前去,问道:“这芭蕉花不苦吗?”
两人抬头见是扶留,连忙站了起来,一人道:“不苦,不苦,夫人做的芭蕉花,一点儿都不苦。”
黑黑瘦瘦的那人则直接把自己的碗递了过去:“要不你尝尝?味道可好了!”
扶留当真接过碗来,尝了一口芭蕉花,只觉得入口鲜甜,还浸透了野兔的鲜美,哪里有半点苦涩的味道?
扶留赶紧把碗还给黑瘦士兵,拔腿就朝沈依依那边跑。都怪之前做饭的那几个人,让他以为芭蕉花就一定是苦的,早知道沈依依做的野菜这么好吃,刚才他就应该和蔡礼一样,吃饱了再走!
扶留顺着队伍,朝着沈依依那边狂奔,一路上听到的都是对沈依依的赞美之词。他忽然就有了与有荣焉之感,恨不得大声地告诉他们,这是我们家的夫人!沈依依的厨艺如此惊艳,小胡椒应该也偷师了不少吧?如果他还能留着命回到京城,她会不会屈身下厨房,特意给他做几道菜呢?嗯……等他有命回京城再说吧……扶留不敢再想,直奔沈依依跟前,开后门要了一碗粥,一碗菜,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沈依依手执长勺,一边给士兵们打菜,一边望着扶留笑。这时忽然有一双大手从旁边伸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长勺,沈依依转头一看,原来是蔡礼。蔡礼拿着长勺,有模有样地给士兵打着菜,那些士兵何曾享受过将军亲自服务的待遇,一个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差点连碗都捧不住了。
沈依依连忙赶他:“你跑这儿来做什么,是不是还没吃饱?你先回营帐去,随后我就让人给你再送两碗粥和菜。”
“我已经吃饱了。”蔡礼不肯走,“我这会儿没事,来帮帮你的忙。”
“我不用你帮忙。”沈依依道,“你是堂堂大将军,就该去干将军的活儿,不要越俎代庖。”
“这怎么能叫越俎代庖呢?”蔡礼不满地道,“我来帮媳妇的忙而已,这也有错?”
这一声“帮媳妇的忙”,引得许多士兵侧目,就连扶留都仰起头,望着他们俩嘻嘻地笑。沈依依竟不由自主地红了脸,悄悄地啐了蔡礼一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什么恩爱哪!
蔡礼忙活着,催沈依依回营帐休息,沈依依却执意陪着他,直到忙完,方才跟他一起回到了营帐。
两人并肩依偎在营帐的地铺上,蔡礼显得颇有些激动,紧握着沈依依的手道:“依依,幸亏有你,不然我又要让这几百号人饿肚子了。”
“我不过是做了一顿饭,老本行而已。”沈依依靠在他的肩头,谦虚地道。
蔡礼道:“做饭的那六个人,你多教教他们,不然你一个人忙活,太累了。”
“放心,我会教的,他们干活儿很勤快,今天帮了我不少忙。”沈依依说着,又问他道,“我没有给你添乱吧?”
“你解决了我们最大的难题,我哪还敢嫌你添乱?我想今天凡是吃上热汤热饭的人,都不敢讲这话了吧?”蔡礼笑着捏了捏沈依依的鼻子,把真实的想法埋在了心里。
沈依依上岚山,他是非常担忧的,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怎么办?可是她来都来了,难道把她赶回去?那些让她心情变差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他摸着沈依依已有些略显粗糙的手,突然想到一件事:“依依,你吃饭了吗?”
沈依依眨了眨眼睛:“好像……还没有。”
“什么叫好像还没有?你连自己有没有吃饭都忘了?”蔡礼捏了她一把,站起身来,“幸亏我早有准备,留了一手。”
他走到桌子前,从底下取出一个托盘,托盘上赫然是一份饭菜,还在微微地冒着热气。
他把饭菜摆到桌子上,招呼沈依依过来吃。
沈依依走过去一看,饭菜正是她自己做的那几样,而那个托盘,应该是在山坳里现做的,还带着树木特有的湿润。
“以后不许饿着肚子干活儿,必须先让自己吃饱,记住没有?”蔡礼满脸严肃地警告她,把筷子递到了她手里。
“知道啦,将军大人。”沈依依冲他做了个鬼脸,拿起了筷子。
蔡礼捏了捏她的鼻子,走到她身后,帮她捏起了肩。
为老婆解疲是好事,可她正吃着饭呢,这让她还怎么吃?沈依依刚喝了一口野鸡汤,正要笑着回头说蔡礼,忽然一阵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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