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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的雨声中,车头的两束白茫茫的光线划破这个黑夜,照亮前方黑洞洞的街道,雨丝在光线照耀下,犹如千根银丝飘扬。
章庭筠缓缓停下车子,偏头望着陶斯可,出声道:“我送你进去。”
“不用。”陶斯可低头解开安带,轻声道,“我跑进去就行啦,就几步路。”
不等章庭筠作出反应,陶斯可已经推开车门,手掌护在头顶,小跑了进去。她奔跑的身影在屋檐上停下,接着她转过身来,眉眼清亮地冲章庭筠挥了挥手。
陶斯可进门的动静吵醒了在客厅等她等到睡着的陶奶奶,陶奶奶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到她额前的刘海被雨打湿,泅湿成一缕缕。陶奶奶皱着眉头去卫生间给她拿干毛巾,边念叨道:“怎么也没撑伞,这么冷的天,一个不注意就容易感冒。”
陶斯可跟在陶奶奶身后,靠着着卫生间的门框,说:“奶奶,你怎么还不睡呀?”
“你没回来,我哪里能放心睡下,又下这么大的雨。”陶奶奶没好气,将毛巾递给陶斯可,又问,“庭筠呢?”
陶斯可低着头,两只手拿着毛巾,擦着额前被打湿的刘海:“他回去了呀。”
“倒是麻烦他了,这么大的雨,又是请你去看电影,又送你回来。”陶奶奶又说,“晚饭吃了没,用不用给你下碗面条?”
“我不饿。”陶斯可拿着毛巾,跑去楼上,“我去洗个澡,就睡觉了。”
陶斯可回到卧室,将干毛巾搭在沙发上,又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章庭筠从郊区开车回到公寓,已是晚上十点,他将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接到了梁秋舫的电话:“庭筠哥,你也忒不给面子了,我特意包了两个厅,给你贡献票房,你倒好和一个小姑娘去看电影?”
章庭筠拿着手机,推开车门,说:“这事你都知道?”
“石头和她女朋友看到了你和一个小姑娘从电影院里出来。”梁秋舫笃定道,“是不是那个陶斯可?”
章庭筠不置可否,梁秋舫说:“你今儿放了我鸽子,明天的聚会,你得来。”
“明天不行,这几天得在老宅,陪老人家。”章庭
筠说。
除夕节当天,林海清和陶成文一块回来。陶斯可心里咯噔了下,她其实最怕他们两个一起出现,每年的除夕节,都不得安生。
陶斯可暗暗祈祷,希望今年这个团圆饭能不生是非。去年除夕节前夕,林海清和陶成文闹僵,两人分开过年,陶斯可跟着陶成文在陶奶奶这里算是过了一个平静和谐的好年。
林海清和陶奶奶在厨房忙碌,准备年夜饭。陶成文同陶老爷子在书房下棋,陶斯可盘腿坐在沙发上,放着电视来看。
手机络绎不绝地震动起来,都是同学发来的拜年短信。陶斯可一条条回复,窗外不时有鞭炮声响起,似乎都能闻到硝烟味。
陶斯可探手从果盘里,拿了一小包饼干,这个牌子的饼干是陶斯可喜欢吃的,入口即化。每年过年,陶奶奶都会买上几盒。
陶斯可咬了口饼干,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她以为是哪个同学又发来的拜年短信,拿过手机才发现是章庭筠发来的拜年红包。
陶斯可抿着唇,在犹豫要不要收,她怕金额太大了。章庭筠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发来一条信息:斯可,没有多少钱,不过是表个心意,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
陶斯可被他说动了心思,倒是欣然地收下了这个红包,不忘回他一句谢谢。章庭筠倒是没再多回什么,陶斯可放下手机,她手指沾上巧克力酱,她伸出舌头,舔了下手指。
陶成文从楼上下来,陶斯可听见脚步声,她转过身,跪坐在沙发上,她上半个身子靠着沙发靠背,伸出两只手,说:“爸爸,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陶斯可跟陶成文的关系并不亲昵,或者说,她很少会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这般小女儿娇憨的姿态,兴许是因为今天是除夕节,陶成文温柔道:“用完晚饭后,再给你。”
陶斯可撇了撇嘴,说:“好吧,那你等会不要忘了呀。”
“你爸爸记性没这么差,斯可。”陶成文笑笑,“今年给你包个大红包。”
然而陶成文还是失言了,用过晚饭后,林海清在厨房洗碗,陶成文进去帮忙。期间,陶成文接了一通电话,再回到厨房时,里面传来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地像是打碎了一面玻璃墙
。
陶斯可松了一口气,预想中的争吵总算来了,她不需要再继续提着一颗心,再猜测争吵会在哪一秒会爆发,这一秒又或者是下一秒。
陶斯可的目光落在茶几上,上头放着陶成文的一包烟盒和银色的打火机。
接着厨房传来林海清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及刻薄尖锐的咒骂:“是不是那个□□给你打电话了,陶成文,我问你是不是?今天当着你爸妈的面,你告诉我,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
陶奶奶和陶爷爷的劝阻声也响了起来,一时七嘴八舌。
陶斯可皱了皱眉,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拿过那包烟和打火机,打开门,走了出去。
空气里残余着炮竹的硝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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