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低头啜泣，摇摇头，不说话。

“哥哥，你讨厌二伯伯吗？”在来之前，顾惜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讨厌听到“燕定云”这个名字。这是他二伯伯的名讳，顾恩予记得很清楚。

“可是为什么呢？二伯伯那么好。他比我爹爹温柔多啦。”顾恩予故意笑道，“你千万不要告诉爹爹哦?”

“哥哥跟宝宝说一句话好不好？哥哥是想娘亲了么？”顾恩予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又不能喊大人来，便广泛撒网，把他能想到的都往外说一遍，“哥哥，你娘亲是不是好漂亮？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顾惜朝听到“娘亲”，开口了：“娘亲长得十分美丽，也十分温柔，她会给朝儿唱歌，很好听。”

“唱歌？宝宝也会唱歌，宝宝唱给哥哥听，哥哥不要难过好不好？”顾恩予清清嗓子，唱起青芒从宫外学来的平凡小调，没人教他，纯属耳熟能详。

顾惜朝看着自己面前为他卖力唱歌的小太子，心中渐渐温暖起来。他知道他们是不同的，他曾经也是太子，可如今不是了。娘亲告诉过他，太子，便是未来的帝王，是天下最尊贵之人。

顾惜朝觉得，比起那个最尊贵之人，他更情愿做顾宝宝的哥哥。

“宝宝唱的好好听。”

“是吗？我第一次唱哦。”

“宝宝真棒。”

作者有话说

不搞骨科，兄弟情！

今天有点不舒服，就拖了

不如归去

“予儿、朝儿。”

“二伯伯我们在这里！”顾恩予从巨大的合欢树后跑出来。

燕定云松了口气，方才他只顾着看怀里的小女孩去了，一扭头这两个小鬼便不见了踪影。虽然知道柳戈和邢宇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们，但总还是放心不下。

“你们不进来看看吗？”

“嗯嗯，马上过来。”

一大四小在王府里玩了一上午，还留下来吃了顿饭。回去的时候孩子们都累了，除了年纪大一点的百里洛，仨小的都见周公去了。

“我总觉得朝儿好像有些不喜欢我了。”燕定云把两个孩子安置在一起，坐在外室和顾瑛守着他们，烤火暍茶。

末了还加上一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瑛默了一会儿，答非所问道：“过段时间，等我眼睛好了，我便随朝儿一起回京城。”

“回京城？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不......”

顾瑛道：“你说的对，他们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普天之下，我躲到哪里都没有用。逃避无益，不如归去。”

“那也甚好，我们回去的话，朝儿也不会那么孤单了。”燕定云道。

捧着热茶的手不断感受到杯壁传来的温度，有些烫，却温暖的不想放手。

顾瑛把杯子缓缓递到自己嘴边，吹了吹水面，小抿一口道：“定云，我们就此断了吧。”

“什么意思？”燕定云惊诧的望着他，“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顾瑛捧着茶杯道：“你说的是等我眼睛好了，我就可以甩开你。”

燕定云眼中的惊愕多的要漫出来，他张了张口，一时竟难以说话。

不是......他低头惨白的笑了一下，然后扶住顾瑛的肩膀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我们这段时间一

直都在一起啊，虽然不在一个被窝里但是也在一张床上。我们不是说了把朝儿接过来一起照料吗？我会把朝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教养，绝不敢对他有半分怠慢......顾瑛，我哪里又做的不好了？你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

怎么知道我错在哪呢？我可以改啊，我可以...我可以完按照你的要求来，我可以为你活成你想要的样子，只要你告诉我。”

“不要这样莫名其妙的把我推开，我会难过，难过的喘不上气。”

不如归去

“说话啊，顾瑛。”

他说了好长又好沉重的一段话。手里的茶水都变温了，顾瑛摸索着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道：“朝儿的确不喜欢你。他无意中听到顾钧泽和燕宁修谈起你我的事，便开始讨厌你了。朝儿更爱自己的娘亲，他不想任何人取代思佳。”

思佳。

燕定云心头猛然一痛，那痛没完没了，非要把他的心钻透不可。

“......可我、我没有想取代她。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救你于水火，为你诞下嫡子，我自是......自是比不

上她的。”

燕定云用手抵着心口，庆幸于顾瑛看不到他狼狈的模样：“顾瑛，我不贪求她在你们父子二人心中的地位。我只是想......我和你在一起，好好的照顾你们。”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顾瑛反握住他的腕骨，竟然是怒火滔天的模样，“你口无遮拦的在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吗？燕定云，你是清醒的吗！”

“清醒，怎么不清醒，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心每跳动一下，就提醒我，我在扮演怎样低贱的角色。如今送上门，百般哀求，人家还是不要。

“你根本不清醒。”顾瑛站起来，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