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傅瓷一定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太过锋利的刃使用不当极有可能伤到自己。
而苍玺,无疑是天底下最锋利的那一把刃,她竟然好死不死给招惹上了!
“王爷,您这话着实有些严重了,小女……小女怎敢去管朝廷重犯呢!”
傅骞已经虚脱到不断出汗,他不停的冲傅青满使眼色,而后者的魂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就算她傅青满再怎么攻于心计,到底不过十二岁的年纪,遇上苍玺这样的人物,被吓呆也是情理之中。
眼看事态僵持不下,傅瓷怯怯的出声:“爹爹,我痛……”
这话显然给傅骞找了个大台阶,他连忙推搡着傅青满搀扶着她离去。
而率先打破僵局的傅瓷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一阵针芒在背,脚下不由得更加快速起来。
她可不想大仇未能得报,又给自己惹上一身腥,苍玺的存在,无疑是麻烦中的大麻烦,当然能避则避。
至于这次没能让傅青满栽跟头,她大可不急。
来日方长,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报复!
傅青满在与傅瓷搀扶着离开,直到淡出了众人视线,终于缓过神来。
脱离了人群,傅青满也犯不着再扮演善角,在傅瓷毫无防备之下,照着她受伤的胳膊狠狠用力。
骨头被外力挤压,钻心的疼痛感一路延伸到心脏,傅瓷忍不住倒抽口气,一双嗜血的眸子刷的瞪向傅青满。
后者被她眼神吓得一个激灵,回神时,顿觉丢脸,她故意板着脸冷声道:“姐姐刚才唱的那一出可真是精彩,若不是有太子说情,妹妹今日就要被算计进去了!”
典型的贼喊捉贼!
傅瓷逼着自己按捺下肩膀处的痛感,低着头,极其小声,一副卑微到尘土里的模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那要不……我去跟王爷说,不关你的事?”
“闭嘴!”
傅青满闻言面色一青,宛如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浑身炸了毛。
她死死的瞪着傅瓷,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人灼烧。
她竟然还敢跟她提这件事,要不是这小贱人,她能在太子面前丢了形象吗!
而‘始作俑者’傅瓷,始终将头埋在胸前,虽然很竭力的在掩护,但傅青满还是看到她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手。
内心被一股庞大的虚荣感填满,她冷哼一声,嫌弃的丢开她的胳膊。
“姐姐若是安分点,这日子还会好过些,别怪我这个当妹妹的没提醒你,你想出头?可若是得不到爹爹的欢心,就等于在白日做梦!”
傅青满说罢,不去管傅瓷什么反应,昂首挺胸,姿态高傲如胜利的孔雀般离去。
偏僻的别院内,傅瓷低着的眸子里爆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恨。
傅骞的欢心?她稀罕!
日后,她要拼了命去争,去做那人上人!
莫说这小小国公府,就是放眼承周,甚至乃整个大陆,也无人敢轻易跟她作对!
暂时的隐忍,是为了将来多一种手刃仇人的花样!
只是……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淀茶的性命。
十三岁这天,是她的生辰,也是淀茶的死期,已经发生过一次的悲剧,决不可重蹈覆辙!
傅瓷扯下已经破碎的袖子,揉成一团咬在嘴里,手法熟练的将用烛火消过毒的针线将伤口缝合。
重新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顾不得喘息,便直奔客房。
上一世的淀茶因为自己而领了板子,可这并不致死,真正要了她的命的,是勾引主子的莫须有罪名。
淀茶性格温顺,向来逆来顺受,又怎会胆大包天去做勾引主子的事,其中内幕不言而喻,傅青满的手段一向龌龊,她见不得自己身边有任何一个衷心的人。
她巴不得自己在受尽冷眼之后,无人倾诉选择自尽。
可笑!
她傅瓷就算是死,也要在看傅青满与傅骞受尽百般凌辱之后!
“慢着点,这里面都是晚上太子爷休息用的物品,脏了或坏了,小心你们的人头不保!”
这声音熟悉的很,条件反射的,傅瓷脚步骤然停下。
她的视线尽头,正是前世将自己尸体扔在乱葬岗的那个,被人唤作孙大娘的女人,此时正一脸紧张的叫唤着。
将思绪从前世抽离,傅瓷收敛了情绪上前,轻声问:“孙大娘,您可曾见到过淀茶?”
孙大娘闻言回身,见到是傅瓷,奴性的面上瞬间变换成颐指气使,她清了清嗓子:“三小姐,您没见我正忙着嘛。”
傅瓷面色一白,连忙后退:“那……那我自己去找,您放心,我不会对爹爹说的!”
孙大娘一听愣怔住,这三小姐竟然晓得拿国公大人压她?
不过……
“府上谁不知道国公大人平日连见都不乐意见三小姐您,你们说是吧。”
孙大娘嗤笑一声,话里毫不掩饰的鄙夷,一旁下人跟着笑起来,傅瓷被围在中间,俨然成了众人的笑柄。
傅瓷被发丝遮住的眼睛微微一眯,接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将衣袖撸起,照着刚被缝合的伤口狠狠一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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