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专用的神庙依附德贝城宫殿而建,有专供神官往来于神庙和王宫的专用觐见通道,且与众大臣从城内入宫的路线加以区分。王室神庙只认高位神官及王室血缘,其余法则规律皆不在这些高位神官眼中,在德贝城数量众多而华丽的神庙里,诸如卡纳克神庙,是一处与众不同的存在。
因此与其说那个神官帮助的是爱西丝,不如说他帮的是埃及王室,这神官不过才四十来岁的年纪,却是看着爱西丝姐弟长大的。他带着爱西丝和萨鲁飞快地穿过觐见通道,却在出口处一脚踩在了一滩血迹里。
那池血迹已被女官和侍从用水冲得变成了浅粉色,血腥气没有先前那样浓重,数流到了尼罗河里。边上是两只爱西丝曾经的爱宠,阿努比斯死亡之犬。这犬平日里都是劲腰雄背、威风凛凛的样子,这会儿大概是填饱了肚子,正流着腥涎,懒洋洋趴在一边,间或卷着舌头舔舔牙缝里的残渣碎肉。
爱西丝历来都是杀人献祭惯了的,只是因为身体状况原因,突来的一阵反胃,却听那神官问道:“怎么回事?”
此时王宫里风声鹤唳、局势极为紧张,低级女官只敢偷偷凑上来耳语道:“刚刚卡布达大神官让卫兵拖出来一个女人,说是装着眼镜蛇的盒子就是这个女人献上去的,让我们将她献给阿努比斯,洗清她的罪孽一代天骄。”
爱西丝大皱眉头,且不说这等危险的东西怎么流入王宫、怎样就直接到了曼菲士的手上,现在卡布达已经坐在深宫内发号施令,随意就可以处决谋害法老的嫌疑犯吗?
爱西丝一急,身体就晃了晃,萨鲁连忙扶住她,一手伸进斗篷在她已经凸起的肚子上安抚了下,一边温言细语:“爱西丝,你要冷静,埃及现在靠你了。”
说起来萨鲁先时只同意爱西丝回来敬告自己的父母,他有设想过埃及王夫妇会出些状况,他们何时不出状况呢?但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人命关天、影响一国未来的状况,因此他极力支持爱西丝进宫处理,一边已经联系了腓尼基人在德贝城内各生意据点,准备随时拼出性命来接应他们。萨鲁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腓尼基遇到这样的状况,他也不能置身事外,许是感到了父母的决心,爱西丝先前激烈的胎动平缓了下去。
凯罗尔的急救措施虽然没有起效,但是好歹拖了一段时间,曼菲士已经气若游丝,英俊的脸庞一片被毒素侵扰的青黑色,已经进入了弥留状态。凯罗尔只能握着他肿胀发黑的手不停地流着眼泪,完束手无策,身边明明围着侍女、大臣、医师,可她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空了,若是曼菲士不在了,这世上再没有人爱她、护她,她再没有留恋了。
正是无比肃穆的时刻,卡布达派出去的人已经将王弟涅瓦曼接了来,这个冒名顶替的阴险糙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那接见过自己的俊美埃及王此刻病容狰狞地躺在长榻上,好像一丝气息也没有了,心里好像预感到了什么,野草在心头开始疯长起来。
他做作地扑上前去,硬挤出几滴眼泪,声音嘶吼道:“王兄,您怎么了呀?”
这一吼仿佛一声响雷冲淡了一点悲伤的气氛,卡布达就等着这一刻呢:“哎哎,涅瓦曼,法老遇刺,如今已是弥留之际。曼菲士王与王妃没有孩子,爱西丝女王当日也在巴比伦遭了横祸,如今王室的血缘可只剩下你了!”卡布达可是个到处渔利的老人精,对王位和黄金王妃垂涎良久,涅瓦曼不过是他的垫脚石,这种出身下等的蠢货就是镀了金也是假金,只配做过河拆桥的那座桥。
涅瓦曼得意地想笑,却不敢笑,配上丑陋的面容,显得极为扭曲。他到底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先是在沙漠里挖了座墓,挖出先王的信物;又成功蒙混众人,获得了被承认的王弟身份;最后埃及王遇刺,而他是埃及王室唯一的继承人。
低劣的出身决定了他很容易被突然掉下的馅儿饼砸晕,他就着趴在曼菲士床前痛哭的姿势一把握住凯罗尔的手,故作悲伤的语气里掩饰不住其中的猥琐得意:“王嫂啊,不要太过伤心,王弟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凯罗尔只觉得有虫子从被涅瓦曼握住的那只手上往上爬,可是她力气小,挣脱不得,卡布达没做声,伊姆霍德布冷眼旁观,西奴耶则是最悲伤不能自已的人,曼菲士已经没有意识了,哪里有人来保护她。
她急得冒冷汗,耳朵里却不断涌进涅瓦曼那些迫不及待的不要脸的话:“看来马上要准备登基了呢,啊啊,王嫂,你的新娘礼服还在吗?”
此时大门“哐当”一声被人踢开,因来人背着光,伊姆霍德布依稀认得是王室神庙的最高祝祷祭司,但完不认识后头两个披着斗篷的人。但他很谨慎地没有宣卫兵,而是心头带了点莫名的肯定,几乎是期待地问道:“来者何人?”
“伊姆霍德布,好久不见,”爱西丝风姿高贵地解下覆盖自己身的斗篷,日趋臃肿的身形却丝毫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各位,是我!”
室内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就连涅瓦曼都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做着九五之尊的春秋大梦,如今看到美女,就把凯罗尔的手也甩开了红色警戒之民国。真美,真是太美了!且问问她愿不愿意做第二王妃,至于尼罗河女儿,新鲜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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