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玩鞭炮的小男孩嘻嘻笑笑的彼此簇拥着,躲在了自行车棚后面,看着不远处一堆积雪上插着的一根儿二踢脚,上头长长的引线托在外头,冒着小火星儿,一路逶迤向上。
气氛越来越紧张,几个孩子都不约而同的堵住了耳朵,紧紧闭上眼睛,表情扭成了麻团儿,可等了半天,再睁开眼睛——没想到居然是个哑炮!
“嗨,什么呀!”
大家不禁一阵失望。
里头一个年纪最大的男孩子自告奋勇的走上前来,鞭炮是他偷偷拿热腾腾的压岁钱买的,想着不能在小伙伴中间失了面子,虽然心里也害怕,还是趟着坦克步,忐忑的往雪堆儿那儿挪着。
平时在家里,家长们都没少展开安全讲座,不管是父母那种讲道理科普的,还是隔辈人那种简单粗暴纯吓唬人的,反正那副被鞭炮炸到后的惊悚后果,还是多少在小孩子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泯没的印象。
孩子头儿心里也害怕,越到跟前越慢下来,低头摸起一根树枝,哆嗦着往雪上头捅。
但树枝太细,没什么力度。
他回头看了看伙伴们期盼的目光,又低头找了找,忽然看见雪堆里埋着半截铁衣架,忙伸手拽了出来,这下长度硬度都够了,冲着鞭炮一拨弄。
“砰”的一声,二踢脚蹦到半空中炸响了!
小伙伴们“嚯”的一声,先伴着惊叫声,随即又拍手欢呼起来。
小区的保安也被这声音吸引,寻着动静儿跑过来,还没到跟前,就大喊起来,“诶!哪栋楼的?不许放鞭炮,小心炸到你们自己!我要去告诉你们家长!”
小孩子们哄叫一声,各自四散向家里跑去,保安在后头摇摇头,又故意吓唬的呵斥了几声,也就不计较了。
孩子头儿一路往家跑,跑出一脑门儿汗,见家门大敞着,呼哧呼哧的换鞋走进去,脱衣服的时候才看见刚才慌乱中居然把那个破衣架给套在胳膊上带回来了。
他妈妈刚送走两个住楼上顺便来拜年的同事,回来关了门,看也没看他,就往厨房走,“球球,快点来吃饭,吃完饭还得去姨姥姥家拜年去呢,快,别磨叽!”
“哦,来了!”球球信手将衣架丢进洗手间的垃圾桶里,甩了甩手上的水迹,跑向餐厅去了。
秦欢乐望着红酒瓶出了神,都没发现身后的颜司承走了过来。
“水果?”
“诶?”秦欢乐转回头,看向颜司承手中,却是什么都没拿,“颜老师这是,请我吃空气?”
颜司承偏过身子,“这里不方便,还是去餐厅吃吧。”
秦欢乐人虽然跟着他过来,眼睛却忍不住又往后面瞟了瞟,“颜老师,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颜司承直接端出一整盆完整的水果本果,没有削皮,没有切块,没有造型,“一般会说这样话的人,心里都知道不当问。”
秦欢乐拿起一个苹果,用手一抹,十分粗糙的亮起狗牙啃了一口,嘎嘣脆,“我知道,可是没办法啊,我和自己玩真心话大冒险赌输了,我选的惩罚就是问你个问题,呵呵,那个,外头那些家俱我看不出好坏,可是大概也能看出都是有年头儿的东西,古董级别的,但那瓶酒......”他满脸的好奇,“有钱人藏酒,不都是没开封的嘛,那小半瓶的算是怎么个意思啊?”
颜老师自己拿了把水果刀,挑了只橙子在盘子里切分,似笑非笑的也不抬头看他,“你对我好奇的事情还真不少,遮掩的问一个,遮掩的再问一个,我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好了。”
“别!”秦欢乐拒绝接受他的搪塞,“话说的漂亮,可从始至终,我问的问题您老人家一个都没回答过,敢不敢玩个快问快答?”
“敢,但是不愿意。”颜老师戏谑的看着他,看对方脸上慢慢有些挂不住了,才将盘子推了过去,“白色纸牌是用来暂存亡魂的,这和使用它的人有关系,和纸牌的材质形状没关系,所以我才说烧了没什么,你不用太在意;子娴与我的感知维系越来越淡,恐怕......我有猜测,但不能确定,不过十有八九,是已经失去了自我的意识,她不记得我了,我就很难再帮她了;那酒和我现如今的境遇有直接的关系,关系是什么,我还不知道,所以先留着......”他看了秦欢乐一眼,“还有什么问题来着?”
他说得半真半假,却也不乏真诚,秦欢乐真想有朝一日可以不用这么累心的彻底相信他的每一句话,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一点儿真诚啊!
“你上次......”他觑着对方的脸色,口气略微正色了一些,“你上次在冰塔上问周明......你是在找什么人吗?”
颜司承站起身,在水槽处冲了冲手,心里快速的权衡了一下,现在这样的状态一直是他希望的状态,慢慢接近,慢慢试探,慢慢信任,毕竟人对猝然出现的事物总是心怀戒备,而潜移默化的浸润,不知不觉中接受的,才更加牢不可破。
他敛着眼睑,拽了张厨纸擦手,回身说道:“我一直这样,”他向自己身上示意了一下,“你知道吧?”
秦欢乐点点头,“知道啊,不会老。”
颜司承淡然的笑了一下,“时间太长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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