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童娘,您能跟我说说当年您在齐州,是如何与定姨姨一块儿将澜仲禹那老匹夫给打跑的吗?”
孟夏一日晚,八岁的阿难从国子监回来,一边吃着唐见微给她烤好的香喷喷的梨,一边坐在前厅等着童少悬。
童少悬才刚刚进门捞了口水喝,阿难就捧着比她脸还大的烤梨,跑过来问她。
童少悬听罢,心道:小崽子上了国子监之后懂事了,都想要了解阿娘的过往了啊?
以前可从来没见她对这些往事感兴趣。
童少悬半口水还没喝完,就将茶盏放到一旁,领着阿难到花园里,一边抱着她宝贝盆玩修修剪剪,一边将当年澜仲禹如何借着剿匪的名义侵吞齐州城池的事儿滔滔不绝一顿,又说她和沈约是如何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时你也在齐州,不过还是个小不点,年纪太小估计还不记事。哎,你唐娘带着你去齐州找我,有一次中了澜家军的埋伏,险些被泥石流埋了,幸好啊!”
说到沈约和唐观秋救她们这段,童少悬表情一变,由沉重转为惊喜,一扭头就要给她来个高.『潮』,结果阿难已经不见踪影了。
童少悬往远处探了探脑袋:“这孩子,不是要听故事么?都没说完呢就溜了。”
阿难这会儿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回了自己的书房,文不加点一顿猛写,不到一个时辰写了三大张黄纸,整整五千字,将先生布置的功课写完了。
她拿着写完的《佑康初年齐州战事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将几个错字修正后,将其卷起藏在背后,兴冲冲地去了阿满的书房。
慢悠悠地走到阿满身边,扬着眉欣赏着阿满冥思苦想的痛苦模样。
“我说什么来着,你肯定写得比我慢。”阿难迈着步子绕着阿满转圈,学着国子监先生的模样省验着。
本来阿满对此策论题目便没什么感觉,先生说明日就要交,写不出来的不仅要罚抄,还铁定无缘仲夏时节的夏游——洞春五遥山的远足。
对于这次远足阿满非常看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参加。
国子监的卢先生每次都偏心阿引,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远足的两个名额中的一个必定是阿引的。
其实也不能怪卢先生偏袒,毕竟阿引自小就颇受天子器重,是皇储的不二人选——那可是大苍未来的天子。阿引自幼聪慧,在同龄人间可谓出类拔萃,卢先生对她有些偏心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除了卢先生之外,整个国子监的人也都是围着她转。
自幼被当做储君培养,阿引要出门多长点见识无可厚非。
阿满甚至觉得此次远足的名额实际上只有一个。
阿满背水一战,可想而知同上国子监而且年纪比她长几个月的阿难,就成为她最要紧的竞争对手。
阿难记忆力超群,折腾起机巧来也无人能及,背负着神童二世这响当当名号的阿难却也不是能,在战事策论题上,阿满觉得自己还是能与她一战。
斗志满满的阿满完没有想到,卢先生出的这道超出了她们年龄所能分析的战策,她冥思苦想屁股都坐痛了,竟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丧心病狂的卢先生不仅要让她们站在澜仲禹的立场想如何能够破城,还要再调换身份想出应对之策。
到底是决定洞春远足名额的关键『性』战役,出的题目可真教人发愁啊。
阿满回到自己的书房后面对着一张空『荡』『荡』的黄纸,笔杆都快被她咬秃了,依旧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本来就焦躁,阿难居然这么快就写完了,还跑过来对着她耀武扬威,阿满相当不满地瞄她一眼。
收到阿满那哀哀怨怨的一眼,阿难更来劲了:“写不出来是吧?没关系,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把我写这五千字的作业拱手相让,保证不揭发你。怎么样,很划算吧,提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今儿个可是被你撞见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阿难捏着她的策论,两个手肘压在阿满的书桌上,挑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满口的诱『惑』。
对于阿满已经不再叫她姐姐这件事,阿难耿耿于怀。
在阿满五岁之前,还没有入国子监童部时,她可是会乖乖叫阿难姐姐的。那时候的阿满在阿难心里乖巧又可爱,就像是观音坐下的小童女,一张小脸白白嫩嫩粉粉透透,再配上晶莹剔透的无辜眼,任谁看了都难不夸句可爱。
到了国子监之后,她们俩从姐妹变成了同窗。
起初阿满还是很听话,见着阿难还是甜甜地叫她姐姐,谁能想到她如此乖巧有礼,却遭到国子监其他孩子们的嘲笑。
甚至有人学着阿满软软糯糯的声音,模仿甚至刻意夸大她叫姐姐时的娇憨,让阿满越来越不好意思开口。
自六岁起,阿满不再叫阿难“姐姐”了,而是叫她的表字,甚至是直接称呼名字。
阿难恨透了国子监那些不学无术,论语拎出一句来都解释不通,只会得过且过的纨绔子弟,害得她可爱的阿满从“妹妹”强行变成了“同窗”!
她可上哪儿说理去!
自从阿满不再叫她姐姐之后,她觉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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