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吗?嘉辉哥?”徐明海狠狠咬牙,“不够我还可以跟你讲三天三夜。”
就在俩人大眼瞪小眼之际,重症病房的门开了,穿白袍的医生走出来。
他先是被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吓了一跳,随后扶了扶眼镜说:“病人未来的72小时是关键,需要观察临床状态。如果生命体征稳定,可以自主呼吸,且没有出现其他并发症的话,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整个危险期大约是2周,你们要有耐心。”
“有有有,”徐明海差点给白袍跪下,“医生,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他?”
“探视时间是每天下午四点到五点,你们到时候再过来就好。”
徐明海于是就像收到指令的士兵,开始在病房门口一边站岗一边倒计时。期间,阿锋送来麦记,华嘉辉递给徐明海,徐明海权当看不见。
“口口声声要照看人一辈子,可不可以先把自己顾好?”华嘉辉没好气儿,“你要是搞到低血糖昏倒,我直接叫人把你抬走。保证你签注到期前,一眼都见不到阿秋。”
形势比人强,徐明海不得不接过吃的,再食而无味地把东西嚼烂吞下去,机械性地重复这个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不容易挨到护士通知可以探视,徐明海第一个冲进去。
然后,他终于在白绿相间的病房里看到了秋实。人就躺在那儿,脖子上贴着白色的纱布,鼻子上插着管,吊瓶里的液体正一滴滴地往身体里输送。周围安静极了,只有一旁的心跳监护仪持续不断地发出滴滴声。
在徐明海的印象里,秋实向来皮实得很。不是那种三天两头儿就要去医院的小孩子,平时连发烧感冒咳嗽什么的都不常见。所以他尽管有了思想准备,可忽然见人成了这样儿,情感上接受不了。
徐明海只觉得一股火辣辣胃液陡然涌到喉头,他掉头就跑,在楼道一侧找到垃圾桶,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没用。”华嘉辉嘴上痛骂,鼻子却酸得要命。何苦呢?明明分开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谁都放不下谁。
阿锋这时壮起胆子开始八卦:“嘉辉哥,他是秋哥什么人来的?”
“你觉得是什么人?”华嘉辉反问。
“男朋友喽,”阿锋开始发挥,“他样子跟秋哥好衬。而且上午在赌场听见秋哥出事,他人就差不多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情比金坚,好像铁达尼号那样。”
“死埋一边,”华嘉辉说,“做叠码仔真是委屈你,不如改行去荷里活写剧本。”
阿锋被老大骂到臭头,于是不再吭气,心里却笃定自己没猜错。
华嘉辉看着床上的人,长长叹了口气。
细路仔,你那天从北京一回来跟我讲不想再做阿秋,被我骂脱线。现在徐明海那个衰仔来找你了,如果你要做回果子,就快点醒过来,听到没有?
就此,徐明海干脆驻扎在了医院里。不能探视的时候他就在楼道里发呆,能探视了就在病房里看着秋实发呆。直到第三天头上,他发现某个在病房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人。
徐明海走过去一问,这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非要去「国际中心」地下采风的导演。
徐明海顿时气红了眼,把这几天来攒下的火儿一点没糟践用在了对方身上,赶鸭子似的追着人满医院跑。
“你他妈吃饱了撑的跑澳门来害人?大陆900多万平方公里不够你折腾的是吗?”
“不是,我就纳了闷儿了。都是一块儿掉下来的,那疯子当场毙命,果子昏迷不醒,你怎么倒好手好脚屁事儿没有?还他妈有没有王法了?!”
“我得的是内伤!心肝脾胃肾没一处好地方!”导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一把抱住徐明海,哭丧着脸求饶:“你想不想知道出事前,秋实都跟我说什么了?”
要不说人家是文艺工作者呢,关键时刻特别会往别人脑袋上栓小胡萝卜。
徐明海当场愣住,赶紧追问:“他说什么了?”
“你先答应别再跟我动手了行吗?我再年轻20岁也不是你的个儿啊。”导演开始讲条件。
“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快告诉我,果子都说什么了。”
“他大概的意思是,人生路上有很多看不见的坑。不小心跌下去后,有人能上来;有人一辈子就折进去了。他说自己运气好,是前者。”导演高度提炼中心思想。
徐明海眼睛一涩,话说又要掉眼泪。运气好什么好,傻果子。
“还有,他说他下个月要回家过中秋。我能感觉出来,他特开心,特幸福,那劲头就跟要当新郎官似的。”
“用得着你感觉吗?他回家能不开心?”徐明海再次暴走,“姓费的,我们家果子要是有一丁点儿后遗症,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最为关键的72小时过去,医生会诊结束,告之家属病人生命体征平稳,出血点也没有继续扩散的迹象,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人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
导演鼻青脸肿地在病房门口安慰徐明海:“我们搞创作的直觉都特灵,我预感吧……秋实分分钟就能醒过来。”
“那你丫怎么没预感出来国际大厦里藏着个疯子?”徐明海的问题直接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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