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火气“蹭”的就上来了,“你是死人吗?我去了这般久,这大晚上的也没见回来,你就不知道去‘糖心居’找一找?”
陈满谷坐起身,道,“小婿若去了,这牛车谁看着呢?”
许真真一声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儿?这大晚上的街上没人,也没衙差巡街,你赶着牛车去东市,哪个会说你?”
陈满谷起身,在她跟前弯腰,“对不住,是小婿愚笨,一时没想到。”
嘴里道着歉,面上却毫无愧疚之色。
许真真哼了声,提着灯笼坐到板车上。
原身很厌恶他淡漠寡言,没少辱骂体罚他,估计他也怀恨在心,两人是两看相厌。
由此便能推断出,他不是没想到,只是压根儿没想过去寻。
甚至巴不得她永远失踪,死在外头才好。
她这几日的改变很大,把三个女婿当自家孩子一般,哪怕他不感动,也该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才对。
可结果呢?她去了这么久,天都黑了还没回,他没半点作为,也丝毫不担心,当真冷血无情。
书里对他的描写很少。
他是被杨如宝与杨如玉在山里救回来的,醒来后就失了忆,对于自己的过去一问三不知。
杨如宝喜欢他,原身便招他为女婿。
他对杨家人无感,对原身甚至说得上厌恶,但是他心不坏,从未想过对付原主。
也很勤快,不是在田里耕种除草,就是上山砍柴,存在感很低。
在沈逸飞祸害全家时,他就失了踪。
后来,有一群蒙面歹人入屋行刺沈逸飞。
这伙人武艺高强,可无奈沈逸飞的护卫护院多,后又惊动了官差,他们寡不敌众,失败后四散奔逃。
沈逸飞与其中一名蒙面歹人打了个照面,认出一双熟悉的眼睛,怀疑是他,便传令下去,加大搜捕力道,结果不了了之。
单纯的杨家人从未想过他的身份来历,如今想来,细思极恐,恨不得仰天长啸。
这杨家的女婿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她要应付一个已经吃力,如今又多一个,老天爷就不怕把她玩死吗!
许真真怔怔望着远处出神,内心在悲愤落泪。
陈满谷准备赶车回去,她才想起提醒他要等人,声音都微微带颤。
一刻时后,万庆驾着马车过来,车头吊着一盏防风灯笼照明。
她心里松了口气,端出甜品给他,自己就爬上了赶车的位置。
可随之她发现一个悲催的事实。
她不会驾车。
陈满谷要赶牛车,那这马车怎么弄回去?
万庆看她沮丧的样子就好笑,“嫂子莫急,我送你。我家就在前面分岔路口,我经过时同内人说一声,今晚在您家歇一晚,明日刚好和您一起回铺子。”
许真真转悲为喜,忙不迭道谢。
万庆都快饿晕了,见甜品分了三个竹筒装,他便拿出来分了,刚好一人一竹筒。
许真真也饿,便接过吃了。
“老弟啊,真不好意思,这是送你的,反过来我自己吃了。罢了,明日我多种几份,你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许真真吃了甜品,便坐在车厢里睡着了,万庆怕颠着她难受,车速很慢,赶着牛车的陈满谷,反而比他先一步回到杨家村。
全村人都歇下了,村里很安静,除了蛙鸣虫叫,偶尔响起的狗吠声,越发衬得夜晚的静谧。
正是好梦正酣的时候。
陈满谷犹豫了一阵,才硬着头皮去喊牛车的主人杨满根起身。
喊了许久都没反应,反而引起一片狗吠声,被吵醒的村民也骂骂咧咧。
许真真坐马车里,远远都听见这边动静,让万庆快些上前,她好提醒陈满谷,莫打扰人家睡觉,明日再还牛车也不晚。
可她还没到村口呢,便听见“吱呀”一声,杨满根家开了门,一个妇人咒骂出声,“谁大晚上的鬼叫鬼叫,扰人清梦,缺不缺德啊!”
这是杨满根的儿媳王氏。
陈满谷问,“三婶,大爷睡下了吗?我来还牛车。”
“还车?”王氏拍着手掌大声嘲笑,“哈哈,大家听听,大半夜的来还牛车,真是新鲜哪。”
顿了下,倏地收了笑,变了脸色,
“我家老爷子把牛当作了宝贝,你却天天借去奴役,今日还借出去这般久,你良心不会痛吗?啊?”
“陈满谷,你个没用的无耻软蛋,天天载你家那个老不死的去集市卖骚我不管,我只知我家的牛要饿死了,我不想要了,你赔我二十两作数。要不然,明日我告到里正那里去,就说你偷我家的牛!”
陈满谷心平气和,“大嫂,我是向大爷借的牛车,得他跟我说,你说了不算。”
“我说不算?我呸!陈满谷,你一介卑贱如泥的无耻赘婿,我跟你说话还是抬举你了呢,还敢嫌弃我?嘴巴那么臭,刚从茅房里爬起来的吧?”
王氏恶狠狠地推搡他,“你给我滚蛋,又脏又臭的玩意儿,杵在这儿脏了我的地儿!”
陈满谷被推得一个踉跄,眼里闪过一丝戾色。
这时,万庆将马车驶过来,才将将挺稳,许真真便迫不及待地跳下。
“大树媳妇,有话好好说。”
王氏顿时气笑了,“你们借我家牛车,大半夜不还,可有提前跟我们好好说了吗?”
吵闹声太大,村里的好几户人家亮起了灯。
许真真便也将声量加大了些,“大树媳妇,我女婿每次借车,都有给钱大伯爷的。今日我们有事耽搁回晚了,是我们不对,我多给二十文钱赔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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