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落在脸上的一瞬间婉晴并没有反应过来。此时她被打得微微侧过脸去,白玉般的脸上渐浮起微红的掌印。婉晴本身皮肤就较为白皙,这掌印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定睛一看,还是能够看出从脸上看出痕迹来的。
婉晴伸手捂着自己被打的那一面脸颊,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婉书,漆黑的发丝几乎遮住她的半张脸,正剩下一双狭长而锋利的眼眸,眼里的恨意滔滔,几乎就要溢出来。
“洛婉书!”
“你凭什么打我!”
尖利刺耳的叫喊声伴着婉晴扑来的动作,以迅雷之势向婉书恶狠狠地扑来,想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这一巴掌还给婉书。婉书冷静迅捷地侧开身子,让婉晴扑了空,以至于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那模样看上去很是难看。婉书只在一侧冷眼旁观,一句话都没有说。
婉晴心中只觉得自己被婉书羞辱至极,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满腹的怒火正在疯狂地燃烧着,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灼灼发痛,目光挑衅又冰冷地望着婉书,优雅地伸手抚了抚头上散乱的发髻,嘴皮上仍然没有退让,仰着脸高傲道:“你我同是洛家女儿,我还是你的姐姐,你凭什么打我?”
婉书听到这话蓦地笑了,凉意散在室间,眼瞳里一片清澈,“凭我是正室嫡妻的女儿,而你不过是小娘生的庶女。凭你拿了我的帕子想要栽赃我,所以偷了傅大娘子的玉佩。凭你狼心狗肺,不顾洛家门楣和荣辱,只顾着你自己个人的利益。凭你屡屡拿我的话当耳旁风,非要挑战我的底线。洛晚晴,凭着这四点,担得起这一耳光吗?”
婉书每每说出一句话,婉晴的脸上就更加苍白一份,说到最后婉晴已然移开目光不敢直视婉书的眼睛,可是她转而一想又觉得自己此般逃避不就是在说明这事是自己干的,又立刻回望婉书,脸依旧抬得高高的,冷笑森然,“你有证据吗?你没有证据凭何诬陷我?!”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显然婉书早已料到婉晴不会承认,她不骄不躁道:“我适才在戏园子听戏之时,你可知当朝丞相也在戏园子里,我在老祖宗和秦大娘子面前上呈我方帕丢失之时,丞相大人也在场还说方帕是女眷的贴身物件,定要查个明白。现在此事我们女人查不出头绪来,那我等会儿出去就会提议秦大娘子,让隔壁院男人们来查个清楚。到时候事情越闹越大,父亲母亲顾忌颜面,到时候你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告诉你了罢!”
若真是如此,婉晴近乎绝望地在想,到时候只怕自己身背偷窃和栽赃亲妹两庄丑闻而臭名昭着,洛府是读书的清流人家,自然不允许府门之内有这样不忠不孝、名声尽毁的女儿,自己会被怎样对待,小娘会被怎样对待,这些情景像是潮水一般涌进婉晴的脑海里,令她的心中越来越没底……
婉晴的下颚似在微微颤抖,面对婉书的她仿若没有丝毫的胜算。但是她必须强撑着,讥诮地笑望着婉书,故作笃定道:“你不敢!你绝对不敢怎么做!我还不知道你吗洛婉书,你心里在乎父母,在乎着洛家的名声和父亲的官声,在乎家宅安宁,要是我出了丑闻,你觉得洛府能摘得干干净净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一旦出事,父母和洛府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过一辈子!洛盛桦和洛盛安仕途也不会顺遂,婉婷那贱人在魏郡公府更是抬不起头!至于你,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们都是嫡出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要被我一个庶女算计连累!”
自小到大,婉晴的吃喝穿用与嫡女向来没有丝毫差别,可以说是当着嫡出姑娘在教养。
洛汉康深知家中就只有婉晴一个人是庶出的,因为害怕自己这个女儿因为庶出的身份而心中自卑,洛汉康曾多次同妻子还有其他孩子们说过要多亲近婉晴,父母自然不必说,对待婉晴连外人都说不出有哪里不好。
再看婉婷,她曾经也是亲近过婉晴的,小小年纪蹒跚学步的时候,无论婉婷是得了什么赏赐都会想到婉晴,然后替她也向父亲讨要一份,直到婉婷发现婉晴表面笑着收下她送的东西,可惜背地里婉晴又把这些东西送给别的丫鬟,表情十分嫌弃和轻蔑。那些东西,婉婷甚至都没舍得用,带来给自己的三妹妹,可是却遭到如此对待。自打那之后,婉婷再也没有送过婉晴东西,与婉晴的关系也越闹越僵。
大哥哥对所有的姊妹都是一视同仁,而自己的弟弟素来不喜欢和女眷顽在一处,但对婉晴也从来没有过欺压和辱骂。而自己,虽然脾性是冷淡了一点,话少了一点,也曾经听到过林小娘母女的不安分,但是她从来都是只将这份秘密埋藏在心里,没有拿出去乱说,对待婉晴也恪守姐妹之礼。
所有人都曾真心对待过婉晴,可是得到竟是这样的回报。
曾经的婉书仍然想着包容婉晴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一刻内堂相对,婉晴满是恨意愤懑的神情就在眼前,她像是压抑了很多年的恨意和痛苦,以至于洛府的每一个人在她眼里都是仇人。这一刻,婉书才明白,一个人的心若是从里头坏了,那是无论如何也救不好了。
这么许多年洛府对婉晴的关心与情义,在她的眼里全部都成了仇视和痛恨。
婉书只觉得心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不是难过也不是怨恨更不是失望,那情绪像是混合纷杂五味在胸口郁郁停住纾解不散。婉书的目光扫到婉晴发髻戴着的金簪,那是盛京城中最有名的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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