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婉书这样的反应,婉晴就知道自己猜得没有错,洛婉书这个人看上去冷淡寡言,其实心里要比任何人都要重情重义,她怎么会忍心看着父母和兄弟姊妹们落难?婉晴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笑意加深,讥笑道:“事实证明我猜得不错,你到底不忍心看着父母手足因为我而被人指指点点罢。”
婉书垂着眼睑冷冷地盯着婉晴,“若是我将你供出去,是不是还能赢得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届时洛府以我为荣,别人只会议论我心狠手辣,再怎么样也不会累及父母兄弟。三姐姐,你说这样是不是也是一条好出路。”
婉晴娇俏地笑出声来,肆意地望着婉书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下唇边的笑意,一字一句轻声道:“供出我?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凭什么指证我拿了傅大娘子的玉佩?”婉晴故意凑近道婉书的身边,目光挑衅地望着她,一点一点倾身到婉书的耳边,“我现在不妨就告诉你,傅大娘子玉佩的确是我偷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有证据吗?”
婉书能够闻到婉晴身上脂粉的清香,这味道像冰冷的蛇一般缠在自己的身上,困在脖颈处缠绕住自己的呼吸。婉书闭上眼,静静吸了一口气,淡淡道:“三姐姐,你觉得你的女史竹风会把玉佩藏在哪儿?”
婉晴浑身僵硬地怔在原地,后退了几步满目仓惶地望着婉书,怔怔道:“你怎么知道玉佩在——”婉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她瞧见婉书唇边溢出的浅浅笑意,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恼羞成怒,横眉道:“卑鄙小人,你居然诈我!”
婉书笑意渐深,淡淡道:“这不叫诈,这叫正常的猜测。三姐姐你既然要陷害我,就一定会把自己的摘得干干净净,不会和傅大娘子丢玉佩的事扯上任何关系,事无巨细你会计划得明明白白,但是你不会亲手去做。你既然叫琥珀去引紫香离开,那么剩下的事自然是竹风去做。刚刚在院子里我就瞧见姐姐身边的竹风不见了,便让身边的小淮去找她,她是女眷不能出了这院子,按照时辰来算,小淮应该已经找到竹风了罢。”
婉晴咬牙道:“我不信。”
婉书‘唔’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婉晴不相信自己很正常,婉书并没有任何表态。而是走到后堂的梳妆台前坐好,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仪容,漫不经心道:“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能不能找到竹风是我的事。我们不如在这等着,瞧瞧我能不能将竹风找到。”
瞧着婉书的态度十分冷静理智,婉晴心中登时惶恐不安,恰好此时敲门声恰好响起。那敲门声像是惊雷一般吓得婉晴生生一抖,可接下来门外所说的话更让婉晴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摔倒在地。“姑娘,竹风已经找到了,奴婢也在竹风身上搜到了玉佩,还请姑娘定夺。”
守在屋外的芸卿似乎是怕自己的声音太小里间的人听不见,故意略略提高了说话的声音,她在说给屋内的婉书听,也在说给一旁的婉晴听。“姑娘,要我领着竹风进去吗?”
屋里的婉书并不急着回答,含笑地望着婉晴,开口道:“要竹风进来让你们主仆当面对质吗?对了,管家和竹风签契约的时候,她似乎还有一个弟弟等着她抚养,一个仆人要是行偷窃之事,多半会被主人家乱棍打死的。三姐姐,你觉得你们之间的情义,值得竹风以性命相抵,舍弃她的弟弟吗?”
婉晴怔惊着没有说话,整个人像是因为遭受过多的惊吓而愣在原地,手垂在身侧轻轻颤抖着,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气往脑袋上疯涌。
婉书从铜镜里望着婉晴僵直地站在自己身后,微微抿了抿唇,忽尔起身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婉晴瞬时被婉书往外走的动作吓到。竹风已经在她们手里,若是让洛婉书出去审讯一番竹风,那自己就真的人赃并获,成了行窃偷盗之人。她连忙上前拦住婉书出去的步伐,用力握住冷冷道:“你不准出去?”
婉书唇角几不可见的一笑,狐疑道:“三姐姐这是做什么,我还急着要去向秦大娘子和傅大娘子回禀此事。三姐姐既然弃洛府满门名誉不管不顾,那我也没必要为三姐姐你藏着掖着,早早替洛府拔出你这个祸害,我洛家以后也能安稳下来。”
话被婉书说得这样清楚,可是婉晴依旧不肯松开婉书的手腕,却又什么都没有说,紫涨着脸,就这样站在婉书的面前。婉书哪里有闲工夫与她在此处纠缠,用力甩开婉晴的手,斯条慢理地理了理被婉晴握皱的云袖,向屋外走去。
“你不要去!”
婉晴似乎是用尽毕生所有的力气在同婉书说这句话。
“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去告发我。”
此时的婉书瞧不见身后婉晴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婉书素来知道婉晴是个孤芳自赏、心气而很高的女孩,能让她亲自说出求这个字,婉书知道,这已然是她毫无办法、走投无路之后的绝望。婉晴身为女子,若是今日真由自己揭露了她偷窃又栽赃亲妹的罪名,那么日后她面对的是比刀山火海更痛苦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虽然婉书大义灭亲真的能够将对洛府的伤害减少到最低,但是这事一定认定了是洛晚晴所为,即使对洛府的伤害再低,父母和兄姐仍然会受到婉晴的连累。
婉书心里也恨不得将洛晚晴的所作所为揭露于人前,可是她生为儿女,生为妹妹,自然不能意气用事,合该为父母兄姐、家族荣誉想一想。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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