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兰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送回了尚书府。
翠烟撑着下巴蹲靠在她的床边打着盹,一听床上有了动静,立刻惊醒过来,看到了水兰霜睁开了眼,惊喜得直接掉下泪来。
“二小姐,你可算醒了,怎么就伤的这么严重呢……”
翠烟边抹眼泪边扶着水兰霜从床上坐了起来,等水兰霜稳稳靠坐于床头,才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两日前,水兰霜被人半夜送回了尚书府,发着高烧,一只手虽被裹了纱布,却浸着鲜红的血迹,看上去鲜血淋漓,着实吓坏了不少人。
好在大夫瞧过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让众人放下心来。
“我已经昏睡两日了?”水兰霜心中一惊,连忙想要下床来。
“二小姐莫要乱动,大夫说了要静养几日的。”翠烟连忙阻止道。
水兰霜现在全身虚软,哪里挣得过翠烟的力道,只能紧抓着翠烟不放,焦急问道:“翠烟,明若怎么样了?哥哥呢?可是已经启程前往北漠?”
想着自己去千岁营求情未果,却因此受伤病倒昏睡错过了最佳时机,不由得一阵懊丧。
都是燕明知的错,若不是他,她与明若还有哥哥又怎么会连告别都错过……
“大少爷还未启程,但也还在关押当中。”
翠烟的话让陷入自责当中的水兰霜瞬间回过神来,惊讶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哥哥他还在?那明文公府呢?明若呢?”水兰霜激动的抓紧翠烟。
翠烟吃痛,一脸苦色答道:“二小姐,奴婢只知他们都还在关押中,其他的奴婢也不知了。”
水兰霜心中一喜,虽不知为何还没有执行御令,却也知只要人还在,就有翻盘的希望。
听闻水兰霜醒来,水夫人便急匆匆的赶来探望。
“暖儿你可真是吓坏母亲了。”水夫人一见到水兰霜醒来,直摸着她的脸掉眼泪。
“瞧这小脸白的,真是受苦了。”
“母亲莫要担心,女儿并无大碍。”水兰霜安慰道。
水夫人怒目轻斥,抓着她的手臂心疼不已:“你瞧瞧你的手,这也叫没事?”
水兰霜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被燕明知咬伤,兴许是涂抹了上好的药膏,这会儿冰冰凉凉的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让她忽略了。
“你给母亲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的伤又怎么会被人半夜从外面送回来?这些事要是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嫁人了?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你可莫要再出什么事才好。”
水夫人说着,又是想到了还在经受牢狱之灾的水正然,又是抹起了眼泪。
“不是说让哥哥即刻前往北漠吗?母亲可知为何哥哥又被留了下来?还有明若他们怎么样了?”
水夫人摇头:“你父亲托人打听了,叶府是重罪,虽还未被流放充入奴藉,但也恐怕只是拖延几日而已,至于为什么……似乎是因为千岁侯在御前说了什么话,才得了这几日的宽限。”
水兰霜一怔,没想到竟是因为燕明知。
想到那一日自己跪在千岁营外苦苦哀求,他却避而不见,后来再次见到时便是燕明知那般痛苦的模样,还有那一句话……
难道自己的猜测真的错了吗?燕明知在这个案子上其实并没有参与?
恍然中看了一眼包扎完好的手腕,似有一股刺痛徒然升起又转瞬消失,快到恍若幻觉。
水兰霜修眉微蹙,不自觉的摸了摸受伤的手腕,思绪凌乱。
她心里装着事儿,就连水夫人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察觉,等到翠烟端来汤药才蓦然回神。
喝下苦涩的汤药,水兰霜让翠烟取来了披风,翠烟阻拦不了只能默默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水兰霜见到了罗廷年,从他的口中知道了燕明知的具体情况。
那一日燕明知旧疾复发,凶险万分,罗廷年给燕明知把脉,一看便知是怎么一回事,那种常年累积的毒素早就已经扩散至全身,无法拔除,一旦发作定然让人痛不欲生。
然而等他细细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在燕明知的体内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在压制着那种毒素,以至于很快燕明知就恢复了意识。
他知道水兰霜为了军需案奔波劳碌,甚至不惜下跪哀求,心有不忍便将他们所查之事冒险告知了燕明知,原以为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却没想到第二天燕明知就到了御前求了几日宽限。
“他有这般好心?”
水兰霜十分不相信,然而事实证明却是如此。
“不管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帮忙,至少我们能够有更多的时间,而且皇上也让人彻查,想必也是心存怀疑了。”
水兰霜点头,想起了那一晚燕明知忍耐痛苦的脸,对于他咬伤自己这件事,倒也没有那么愤愤了。
和罗廷年告别之后,水兰霜又去了千岁营,这次燕明知并没有避而不见,反而是让博安亲自领了她进去。
燕明知正倚坐在檀木雕花靠椅之上,身着一袭天青色云纹鹤氅,头戴玉冠,一手执着玉骨扇,一手修长指尖正摩挲着茶盏边沿,看起来一派闲适。
“小女子拜见千岁爷。”
水兰霜一见面就恭敬行了一礼。
燕明知没有说话,一旁的博安识趣的退了出去,两人就这么静默了好半晌,才听水兰霜开口率先开了口。
“多谢千岁爷。”
燕明知抬眸看向水兰霜,好整以暇道:“为什么道谢?本君以为你更想亲手杀了本君。”
水兰霜知道燕明知这是再说那天她想对他下杀手的事儿,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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