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儿们一撤,百姓们也想撤。但是一条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京城。
“你们听说了没有,方才镜国的使者入城了,明目张胆地放了消息进来!”
另一人说:“这谁不知道啊,那使者在街上大喊:‘两国交战,不伤百姓。镜国承诺,与大周交战期间,绝不伤害任何百姓,更不会夺取民脂民膏。’这事儿啊,全京城都知道了!”
“若镜国之人果真说话算话,那么咱们就不用连夜逃离京城了,安心呆在家中,等他们打完再说。”
话虽是这么说,但仍是有不少百姓对此抱有疑虑。因此,还是有不少百姓带着家私,偕同亲人好友一同出城避难了。
对此,别卿筠并不感到意外。他们毕竟是侵略者,百姓对他们感到害怕,那也是人之常情。她无法考虑太多,一心专注着拿下京城的大事。
只差这最后一步了,等拿下京城,大周便全数归为镜国所有。
“娘子在想明日的战事?”
任定宗来到了她身边。
经过一整日的商议,他们一定决定,等天一亮便率兵进攻京城。
别卿筠说:“想到了故人。”
她没有挑明,但是话中的意思在明白不过。她在想京城内别府一家。虽然她对那一家子没有什么感情,可说到底,这个身体还是别重山的亲生女儿,想要忽视别府一家是不可能。
再加上……
别卿筠心中还担心母亲的事儿。
早前便听别君毅说,她的母亲正在京城城郊的一个庄子里修养,如今也不知道身子骨怎么样了。若是见了她,母亲会不会病上加病?
如果母亲一时接受不了她造反的事实,杀手人寰了又当如何?
到底是这世上最关心自己的亲人,别卿筠不敢冒险去探查母亲的身体状况,生怕惹的她老人家不痛快。
她说:“我就是怕,万一母亲身子承受不住。”
任定宗安慰她:“放心,我已经命人严加守护岳母的庄子,这段期间内,绝不会有事。若是岳母身子出现意外,守在庄子外头的大夫也会立马为岳母诊治的。娘子不必忧心。”
闻言,别卿筠不由得抬眸看了看他,随后由衷笑起来,说道:“还是你贴!”
她靠在任定宗的怀里,听见对方有力的心跳。忽然有一瞬间,她觉得这辈子值了,其实能不能回到自己原来那个世界,也没什么关系。在这里有任定宗陪伴在身边,好像已经足够完美了,她不想再奢求更多。
一室静谧,两人相互依靠着睡着了。
他们睡得香甜,然而京城中却是一片硝烟。
从别卿筠派出的使者在街道上大喊之后,就连准备与镜国大干一场的官员也开始躁动不安了。
不少人来到了别重山的府邸,要见他一面。
别重山无可奈何,只能将所有人都接入府中——若非如此,他总不能让文武十数位官员都等在府外喝西北风吧?
“不知各位同僚,来我的府邸有何要事?”
刘大人说:“我说你是不是在装傻?我们为什么来这儿,你不清楚?城外即将攻破京城的人,可是你的女儿,你的亲女儿,难道你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是。我说别大人,都这时候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尽快与你那不孝的女儿谈一谈,看看能不能保下咱们京城!保下咱们大周最后的命脉!”
“还有!让她尽快放了皇上!一个通缉罪犯,扣押着咱们皇上,成何体统!”
一种官员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几乎要将别重山给淹没了。他颇为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说道:“诸位稍安勿躁!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那女儿是个不服输、不听管教的性子,纵然我说再多,她也不可能听我的!”
众人只当他是在推辞:“那可是你的女儿,她不听你的听谁的?”
“就是啊,我说别大人,你莫不是不想救咱们大周吧?”
“难道别大人也想着造反?”
“是了,难怪你女儿要造反呢,原来你和你的女儿是抱着同样的心思!”
……
一顿说教,终于让别重山坐不住了。当下,他拍桌而起,怒道:“你们说什么?我别重山虽无大本事,但自问忠君爱国,何曾做过违背祖宗、违背圣上的大逆不道之事?”
有人小声说:“呵,你做过的最大逆不道的事。便是养了别卿筠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
“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咱们今日来是要讨论出一个对策的,不是来吵架的!”
闻言,别重山冷笑:“文大人说得好,既然你们想商议如何对付别卿筠,不如现在就给一套计策来?请恕下官无能,不知如何才能对付来势汹汹的镜国人马。”
文大人:“别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周的难关不是你的难关?难道你果真想要迎接你女儿入城?本官可要告诉你,若你果真这么做了,从今以后,史册上便会记载,你别重山乃是一个谋朝篡位的狗官!是要遗臭万年的!”
原本,别重山的心情便不好,这下听了他们的威胁,登时恶向胆边生:“我便是谋朝篡位了又怎样?他任定简能将我的宝贝女儿送给西陵皇帝,就不允许我将他从皇帝的宝座上拉下来?那是我的女儿,我精心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换作你们,你们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怒喝道:“倘若婷儿尚未出嫁便罢了,可那时,婷儿已经是他的贵妃!是他迎娶的侧妃!任定简怎能做出这样的事,难道不是要打我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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