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祥公公!”刑部尚书秦玉海急忙上前把昌平帝面前的一等红人扶起来,“公公,您没事吧?”
德祥摸了下尾椎骨,差点没摔断了,疼死他了。
德祥甩开秦玉海的手,上前一脚,直接把他踹翻,然后抬起一只脚踏在他的胸口上:“燕宁修,杂家不与你这叛国贼子一般见识。”
“阉狗,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燕宁修的嘴角漫出一抹血丝,若不是几个月来的严刑拷打让他再挤不出一丝力气,他非手撕了这阉狗不可!
德祥冷笑一声,掏出另一道圣旨,宣道:“罪人燕宁修,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挑断手脚筋,贬为庶人。赐予九皇子顾钧泽,为妾!”
“噗——”茶楼上看好戏的红衣男子一口茶直接喷到对面人的脸上,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喂,老十,那个老东西说什么呢?”
旁边的侍卫掏出一方手帕递上,顾驰忍着怒火把脸擦净,故意说道:“恭喜九皇兄,府里又要进新人了。”
“凭什么进我府上?!”顾钧泽不满道。
如今的燕宁修简直就是一块烫手山芋,谁要谁倒霉。
“呵呵,”顾驰轻笑道,“皇兄,我记得咱们兄弟几个,就你好男风吧!父皇这个决策简直体贴极了。”
“……我要进宫!”顾钧泽站起身,甩着袖子飞快离去。
这是明摆着的羞辱!
燕宁修怒发冲冠,无奈身体被牢牢的捆住,无法动弹,只能嘴上怒吼:“士可杀不可辱!阉狗,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燕宁修死也不会做胯下奴!”
说完,燕宁修就准备咬舌自尽。
但德祥在后宫多年,对这种情况早有防备。他捏住燕宁修的下巴,直接卸掉。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可得好好活着彰显我们陛下的仁义。”德祥凑近他轻声说道。
“燕宁修,你骂我是阉狗,我要你今后比我这阉狗还不如。九皇子是个好男风的,就你这张脸,他会疼你的。”
燕宁修瞪大眼睛,目光似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好了,秦大人,燕侍妾我带走了,其他人,继续斩吧!”
德祥一挥手,跟在他身边的内廷侍卫就立即把燕宁修拖起来带离问斩台。
刽子手又抬起手里的刀,那刀沾了他父亲母亲和兄长的鲜血。燕宁修一直拼命往后看,他的二哥也在看他,说着无声的话。
他说:宁修,要好好活下去。
我不!我活不下去,二哥,二哥你等等我——
不等燕宁修的眼泪落地,问斩台上寒光一闪,又一颗人头落地。
那一日,问斩台上一共斩了三十九人。
其余旁支,都被拉到乱葬岗上,就地斩杀。
正午,日头正盛。午门菜市口血流成河,挤在一起看热闹的群众不觉得热,只觉得寒气逼人。
打心底起来的寒。
燕氏满门,包括那几岁的女童都没有流露出一丝怯意,现场只有长刀割开皮肤和人头落地的声音。
这是一场慷慨的赴死,燕氏的从容好似无声的宣誓。
平头百姓不知事情真相,今日一见,倒是看出燕氏气节。
“燕氏一灭,大历离亡国就不远了吧。”人群中,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说道。
“大王子,昌平帝亲手毁了挡在大历前最坚固的壁垒,我们的时代,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