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这边左等右等都不见顾钧泽过来,要命的是,绿苹也一去不返了。
“顾钧泽好魄力,我倒是小看了他。”燕宁修阴沉着脸,不屑的讽刺道。
黄梨怕他真做什么极端的傻事,说了句“得罪了”,然后起身,捏住燕宁修的下颚,在他恐怖的眼神注视下,硬着头皮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无论如何,她家王爷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王爷或许有什么事耽搁了,我这就亲自去寻他,等王爷回来后,黄梨任凭夫人处置。”黄梨吩咐门口的守卫把手好门口,接着拿着一盏灯笼扑进漆黑的夜里。
“啊~王爷……王爷你好厉害……”
幽兰苑的卧榻上,粉色的纱帐上印出一团漆黑的影子,影子在烛光的照耀下时而高大,时而矮小。
上好的实木床架发出难耐的嘶哑低吟,突然,胸腔中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一股浓重的腥气涌上喉头。顾钧泽没忍住,一口血喷了身下人满脸。
“啊——”如夫人惊恐的尖叫起来。
顾钧泽心中警铃大作,此刻什么心思也没了,抬手抹了唇边的血。抽身起来,从地上捡起外套,怒气冲冲的踹开门出去。
“王爷、王爷您去哪?”如夫人仓皇的擦掉脸上的血,捏着床帐问道,她脸上还有未来得及褪下的红晕。
但回答她的,是侍女银花的惊呼,还有随之而来的夜间冷风。
守在门口的绿苹见顾钧泽冲出来,先是一喜,见他神色不对,又害怕起来。
“王爷。”黄梨远远的就看见顾钧泽披散着头发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绿苹小心翼翼的提着灯笼跟在他身后。
“燕宁修又作了什么妖?”顾钧泽问的咬牙切齿。
黄梨在前面为他掌灯,一边朝浮天苑走去一遍解释道:“燕夫人有急事找王爷,我说王爷晚上有事,他就说要、”
“要什么?”
“要咬舌自尽。”
沉默片刻,顾钧泽嗤笑出声:“他现在倒是有恃无恐。”
胸中的剧痛一遍遍提醒着顾钧泽身中同命蛊的事实,那个人定是用这种方法来达到他的目的。
他已经痛苦至此,恐怕他也好不到哪去。
是个狠人。
顾钧泽一想到他的姓氏和家族总是不由得一凛,他现在却是明白为何那位会将燕氏一族斩草除根了。如果他是上位者,恐怕会做同样的选择。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
何况,是百年大族的燕氏,是一头真正能够轻而易举反噬其主的狮子。
“爱妾,听说你想我了。”顾钧泽踢开门,径直朝床边走去。
燕宁修平躺在床上,不仅身体无法动弹,连下巴也被卸去。
昔日骑马倚斜桥,满楼*木*屋*阁*(/wug.co\招的少年将军如今岂一个“惨”字可言。
顾钧泽心里有些不适,他见过那样耀眼的燕宁修,便如何也接受不了他现在的模样。
从高不可及的天上直接落入肮脏的尘埃里,像个剪断了翅膀的鹰雕。
他闭着眼睛,平静的躺着。
但顾钧泽知道,他此刻并不平静。
讽刺的话只那一句,其他的再也说不出口。
顾钧泽上前将他的下巴接上,然后那人血红的眼睛倏然睁开,牢牢的锁住他,命令道:“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