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停下的时候，顾钧泽整个人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他叫了水，直接在屏风后面沐浴更衣。青芒叫了几个人在屏风的另一边服侍着燕宁修沐浴，两个人一言不发，诺大的空间只有水花时而飞溅的声音。

夜宵是早已备下的，顾钧泽和燕宁修都没有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饿狼似的吃了一顿。

“我们谈谈。”吃完饭后，顾钧泽直接说道。

“嗯。”

青芒带着侍女们出去，也有些忐忑的关上了门。

人一走，顾钧泽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约法三章。”

“你说。”

“第一，每天必须早起练武两个时辰；第二，每天必须修习兵法、经史、策论以及一切且必要的知识；第三，近期表现如常，你的红楼绿馆想逛就逛，只有一点，不能耽误前面我说的两件事。”

燕宁修平静的讲出好像是易如反掌三件事，顾钧泽垂头轻笑一声：“喂，燕宁修，我怀疑你是想当我爹吧？不对，我爹都不这样管我。”

“我不会有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顾钧泽：“……”

“好，既然你约法三章，那我也要对你约法三章才公平。”

燕宁修道：“你说。”

“第一，别再用同命蛊来企图要挟控制我；第二，无论如何，你不能背叛我；第三，我不是你的手下，对我态度好点！”顾钧泽严肃的说，“要是你不遵守我的约法三章，我也不会遵守你的约法三章。”

在自己的利益面前倒还是个聪明人。

燕宁修在“不背叛”三个字上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成交！”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顾钧泽就听到了敲门声。

“王爷，燕夫人等着你吃早饭呢。”黄梨轻声提醒道。

“吃早饭”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顾钧泽在被子里缠/绵了一会儿，想到昨天的约法三章，不情愿的爬了起来。

到浮天苑的时候燕宁修已经洗漱完毕了，他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雪白的麻布素衣，头发用一根黑纱紧紧地绑着。

顾钧泽乍一看感觉有点奇怪，再一想，这小半个月燕宁修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装束。

燕氏死了那么多人，也是该有个人为他们披麻戴孝……这个念头一起，顾钧泽突然觉得自己这一声招摇的红色劲装好像不太合时宜。

“走吧。”燕宁修已经等候他多时，见他来，便想直接去昨天他们找好的位置开始训练。

“等等！等我一盏茶，不，半盏茶的时间就够了。”顾钧泽说完，飞快的跑进卧房。

燕宁修根本来不及说“拒绝”，只好在偏厅静静的等他。

“好了！”发了会儿呆的功夫，顾钧泽就从回廊处跑了出来。燕宁修远远看去，那臭美的家伙竟然只是去换了身衣服！

顾钧泽在浮天苑翻箱倒柜的，好不容易找了身黑色的长袍，虽然有点小，但他还是勉强穿上了。

“我们走吧。”燕宁修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