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一脉,群山苍莽,一峡江水,湛湛东流。那里常年雾霭重重,又毗邻烟瘴,深山老林之中万物生灵都生得都不同凡响。大约一百五十年前,蒙古铁骑攻破襄樊,一路南侵,打下临安,南宋在风雨飘摇中走向了最终的灭亡。西南川渝贵滇一带的百姓为躲避战火,纷纷举家迁徙,有一支马队行路过程中,因为迷失方向,便闯入了巫山一脉的山林里。他们在山中行走了好几日都没有走出去,尤其遮天蔽日的雾一上来,甚至都辨不清方向,就在他们濒临绝望的时候,竟然寻找到了一个部落。<
那个部落的生活有些原始,人们常年在林中狩猎捕鱼,即使遇见山林之中诸多毒虫猛兽,也并不畏惧。那支马队无处可去,便暂时也落脚于此,渐渐地融入了当地的生活。由于多年与各种生灵相处,那部落的人对毒术、医疗甚为精通,遇到实在解不了的难题,他们便信赖巫术。他们始终认为巫山之中有神女出没,也把所获得的一切都归功于神女保佑。神女为他们送来了茂盛的森林、丰富的食物、清澈的泉水,甚至连巫山之上的雾霭、云雨、毒虫、草药,甚至包括自己本身也都是神女的恩赐。所以他们也相信他们的巫术会得到神女的庇佑,帮他们改变至难的问题。马队的人慢慢地学会了医术、学会了毒术,也学会了巫术。学得越多,却越发地恐惧和焦躁,也越来越觉得这三者竟然是相通的。生、死、变,仿佛就是组成命运的三个部分,周而复始,不能断绝。有一些人更是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连连向首领请求下山,部落中人认为他们这样的不信赖定会亵渎神女,神女恼怒也定会放下重重惩罚。<
没想到果真应验了,一连下了多少天的大雨,人们捕不到食物,猛兽也饿红了眼,更在一天清晨,人们就看到山崩地裂一般,洪流卷着巨石、树木、鸟兽从山上冲了下来,直接冲垮了部落,人们大呼小叫,抱头鼠窜,来不及逃走的便被卷入泥流,随着滚滚泥沙消失在山下。一时间,所剩下的人已不足三分之一,而那部落的人,在此世代繁衍,母亲舍不掉孩子,儿女依赖父母,牵家带口,不忍离弃,所以更是在这场灾难中几近灭绝。而那些幸存的部落人,见到家园被毁,将所有的怨气都归咎于这些闯入的外来人身上,纷纷投石抛矛。马队所余的人已远远多于部落,眼见就要被部落的人杀死,更是拔杆而起,怒斩几人。部落的人见到马队凶狠残暴,负起心肠来如魔鬼冲出地狱,被吓得四散逃走。但是他们逃开之前,双眼愤怒,口中念念有词。<
学了巫术的人听懂了那是一句诅咒:“你们定会死于怀疑、贪婪、背叛、残杀和孤独。”<
马队的人不以为然,向着那些部落人亮亮手中兵刃哈哈大笑,眼见连天大雨,天地之间,一洗无尘,山林之间的雾气也被冲洗得不知所踪,便收拾东西寻了道路下山。他们想着回归家乡,满心欢喜,只有那山中不时响起的啼哭才会让他们不寒而栗。那哭声,像极了两岸猿啼。但是或许只有在他们的心中,才知道那声声猿啼到底是什么,却又不知道那一声声,到底包含着什么样的复杂感情。<
马队的人留下的不多,回到家乡,家乡已经沦为一地焦炭,满目疮痍。对于未来,他们各有打算,也难以统一,便提议分了行李,各寻出路。只是在分行李的时候,众人便出现了分歧,有的不满队中人营私结党,有的抗议分派的不公平,而有的还怀疑他人藏匿了东西,吵得凶了便开始大打出手,甚至赔上了几条人命。<
吵打之后,马队的人最终分成了三队,一队人马沿着巫峡长江,东出巴蜀,过了峡州、江陵,最后栖身于洞庭湖畔的岳阳,这一队人马尤以梅姓居多,自此之后便在岳阳以行医救人为生,百年传承下来,最终形成了赫赫有名的潇湘门。<
第二队也是选择向东,只是走的却是旱路,翻山越岭,从川东入鄂西,隐于深谷,建寺筑观,咏唱歌谣,弄毒为乐,名为神农帮。其中有一代在祖先落脚之地继续北上,穿过莽莽丛林,抵达汉水河畔的甘江口,见此地风景优美,经济繁荣,便留在当地筑了神农山庄,怡然自乐。<
第三队人马,则是先向西几番涉水,到达利州,却惹上官司,便又沿着古蜀道北上,逃往汉中。这一队人马本事不高,脾气不小,还并不齐心,一路上走的走,散的散,到达汉中的本就寥寥无几。其中一人不学无术,也谋不了生,一门心思利用学到的巫术坑蒙拐骗。那些巫术中倒是也不乏一些有奇效的,比如弄些药粉调弄成汁,念动咒语涂在人的脸上,能让人容光焕发,看起来年轻十好几岁;再比如向一些神思昏死之人面前悬挂一只耳环,念动咒语,让那人沉沉地睡上一觉,醒来便往往会大有起色,为此倒也不愁衣食,竟然有了一些名声。只是有一次对着一个前来问巫的人夸下海口,自称自己已得灵慧,能行摄魂之术。问巫之人的父亲已经病入膏肓,轻信了他的海口,忙请了他去施法,以求躯体回春,延年益寿。那人沐浴斋戒,祭祀神灵,焚火求水,念咒作法,没想到那风烛残年的老父亲竟当晚便与世长辞。问巫之人颇有一些势力,那巫人被吓破了胆,连夜收拾细软,求得一支途径贸易的驼队携带,一路朝着古丝绸之路逃往了西域。西域早被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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