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朱嗣炯就去练武场射箭去了,这是他每日必修的功课。
花房的人送花过来,万碧看着一盆茉莉开得正好,就想放到三少爷的小书房里,功课做累了,看看花,闻闻香也挺好。
她捧着花刚到小书房门口,跑来一个小丫鬟唤她,“万姐姐,表少爷找三少爷,我给你领过来了。”
怎么把人领内院来了,万碧刚要说她几句,猛然发现这位表少爷正是昨天撞到的那人,不由怔住。
王梦成做梦也没想到还能与她再相见。
昨日惊鸿一瞥,让自己魂牵梦绕,夜不能寐的她!
但见她穿着白绸水红镶边交领衫,米黄撒花半臂,桃红马面裙,粉黛薄施,峨眉淡扫,端着一盆翠叶柔枝,盛然开放的茉莉,翠绿的叶子衬着雪白的花,越发映得她娇颜似玉,宛如从画上走下的仕女一般。
眼见她雪白的脸上生出两团红云,似羞似恼,扭身就要走,王梦成脑子一热,只想着怎么拦下她说上几句话,不管三七二十一,“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她面前。
把万碧惊得,差点把茉莉扔他脑袋上。
把旁人吓得,死死捂住嘴才没喊出声。
把朱嗣炯气得,拿着长弓照着他的背就来了一下。
这一下打醒王梦成,他哇呀一声蹦起来,“表弟,你疯了!”
“你才是疯了!”朱嗣炯没好气说,他刚踏进院子就看见表哥朝阿碧下跪,这要是让母亲知道,还让不让阿碧活了。
朱嗣炯环视一圈,冷冰冰说道,“在场的人我都记下了。”
不管众人如何惶恐,朱嗣炯接过万碧手中的茉莉,温言道,“你回屋歇着,过会儿我去找你。”
“表哥,请进!”
王梦成看着表弟皮笑肉不笑的脸,忽然觉得书房敞开的门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自己就是送入虎口的羔羊,他脑后生风,脚底生凉,后退一步,转身欲逃,“我先去给姑妈请安。”
朱嗣炯拎着他的后领就拽了进来,王梦成在进去之前,还不忘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万碧,姑娘,我为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万碧在门口笑得直打跌。
“表弟,那个姑娘是你什么人啊?”王梦成瘫在太师椅上,一脸贱兮兮的笑,“你年纪这么小,肯定不是你房里人对不对,咳咳,表兄我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
朱嗣炯也笑嘻嘻的,但嘴里说的话没有半点温度,“表兄,君子不夺人之好。”
小表弟难得露出真性情,王梦成顿起作弄之心,故作坚定,“为了美人,我宁肯当小人!”
“我、不、给!”
王梦成见他真的生气,心下好笑,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说,“表弟,我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你又娶不了她,干嘛非占着?”
“表哥,若还想和我做兄弟,就不要再提此事!”
朱嗣炯表情肃然,大有一言不合就请你走人之意,王梦成无法,悻悻道,“罢了罢了,我还是做个君子吧。唉,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日后还不被你媳妇揉搓死,可惜呀,红颜薄命,我本想救人于水火,做她的盖世英雄……”
“滚滚滚!”朱嗣炯听得心烦,连推带搡把他给轰了出去。
王梦成被赶了出来,冷风一吹,才想起来他是来找表弟借书的,光顾着逗这个小表弟,倒把正事忘了。
王梦成摇头自嘲一笑,踱着方步,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欣赏起王府的秋景来。
当他看到路过那片林子的时候,哑然失声。
万碧的身影浮现在眼前,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幽香。
内心深处一阵躁动不安,刚才自己所言,到底是戏言,还是真心话?他的心突然就乱糟糟的,什么也想不下去,只呆呆站在昨日与她相逢的地方。
王梦成忽而焦热难耐,如置火上,忽而如坠冰窟,寒冷彻骨,他脸色变了又变,深深吸了两口寒意凛然的空气,终是做了决断,不再犹豫,快步向正院走去。
他娘正在厢房歇息,见儿子一脸严肃的进来,很是吃了一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天天没个正形的儿子也会有这种表情?
王梦成进门就给他娘跪下了,“娘,我要成亲。”
王夫人眨眨眼睛,端起茶润润嗓子,“你来京城才两天,见过几个人,能瞅上哪家姑娘?”
“我瞅上三表弟的大丫鬟了。”
王夫人一口茶把儿子喷了个水淋淋,“你抽的哪门子风?”
王梦成淡定地擦干脸,一字一句说道,“娶不到她,我就发疯。”
“你……”难得儿子这么认真,王夫人仔细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年,进士!”
“亲娘,你是我亲娘!”王梦成从地上一蹦而起,抱着她娘啃了一口,一团风似的跑出去,话音犹响,“状元!”
王夫人嫌弃地擦擦脸,心里却在偷乐,只要能让儿子上进,管她是丫鬟还是小姐!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王夫人是个爽利的人,立刻找小姑子去提亲。
王妃听了,对万碧的恨意是更上一层楼,巴着我儿子不说,还勾引上我侄子了!
想想这个狐媚子叫自己姑妈的样子,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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