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躺在床上,苍白着小脸,呼吸轻得像随时都要走的样子,刘玲心里怕,小声在阮岁安耳边念叨。
“岁岁好好休息,但是一定要答应妈妈,睡够了就要醒过来,知道吗?”
刘玲的手心很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阮岁安的头发,她渐渐的困意来袭,半梦半醒间应了一声:“好。”
看着床上躺着的玉人儿,刘玲眼里又忍不住闪过酸楚。
这次答应带岁岁来村里,是因为知道她时日不多了。
刘玲私底下找人算过,说女儿最后的转机就在这段日子里,若遇到贵人,说不定能保一命。
虽说现在是新时代,不兴老旧的那一套了,但为了能留住这个女儿,刘玲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给组织上打了报告,请了长假,便带着女儿千里迢迢来了阮国超的老家石乡县。
阮国超从小也是极其疼这个女儿,不愿让她受太多的苦。
但是为了这最后的转机,也放手让刘玲带着她来了村里。
他们做父母的都是贪心的,只希望孩子活的再久一点。
——
阮岁安这一觉睡得有些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子不像往常那样胸闷的难以呼吸,轻松了许多。
她睁开眼,习惯性喊了一声:“来……”人字还没发出音,她看着周围黑黢黢的模样,脑海中突然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她住的宫殿了。
喊人的话更咽在了嘴边,微愣了几秒之后,她开始打量这陌生的地方。
偌大的病房里静悄悄的,除了床头柜上那一盏忽明忽暗的煤油灯,周围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岁安上辈子住的都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里常年都有宫女守夜,夜明珠在角落里发光发亮,丝毫不像现在这样压抑、恐怖。
她不熟悉周围的环境,周围又没有人围着,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干净纯粹的眸子露出一丝怯怕。
她颤抖的动作惊醒了靠在床边小憩的刘玲。
刘玲担心女儿,根本不敢睡熟,岁安轻轻的一点动作就能让她惊醒。
当她睁开眼,看到女儿眼里的一片害怕之时,她想都没想就伸手轻轻拍着阮岁安的身子:“岁岁别怕,妈妈在这呢。”
刘玲从火车站把阮岁安带来医院,又操劳照顾她这么久,脸色沧桑不已,眼里早已布满了红血丝。
她这爱女心切的模样,像极了长公主,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语气,让岁安一下子眼睛就有些酸。
“我……就是做了个噩梦……”为了避免刘玲担心,岁安撒了个谎。
“没事没事,妈妈在这坐着呢,什么妖魔鬼怪来,妈妈都会把他们赶走1
明明整个人已经很疲惫了,却还在笑着安慰她,岁安想哭的冲动又增加了几分。
“你上来休息一会儿吧……”
强压着想哭的心,岁安往床的里面挪了点,便拍了拍空位,示意刘玲上床来。
刘玲这两天确实是心力交瘁,以前她照顾女儿的时候也都是同床共枕,听到岁安这话,她犹豫了下:“妈怕打扰你休息,我还是在这将就一下吧。”
她确实很想睡,但是女儿的身体重要。
岁安扯出了个笑容,柔柔的说了一句:“不会,我刚刚已经睡饱了,没有您在身边,我还有些害怕呢。”
刘玲想到女儿胆子确实很小,便也没有再多想其他的,脱了鞋便上了床。
等她睡熟以后,一直闭着眸子的岁安睁开了眼睛,偏头凝视着旁边这个女人。
看着这个满脸疲惫的母亲,她眸子又暗了暗,她好像真的又重新活过来。
面前这个人是这身体的妈妈。
看着刘玲的脸,阮岁安又想到这和上辈子没什么区别的身体,心里有些惆怅。
老天让她死了一次,穿到了这个身体上,又要再死一次吗?
她自小就知道身体不好,也接受了自己会提前离开人世。
只是觉得老天没必要在自己死后再让她的灵魂附身在另一个人的躯体上。
她心中纠结着真相到底是什么,以至于都忽略了现在的身体不似往常一般沉重。
…
夜深了,可没睡的远不止岁安一人。
隔壁病房中也同样闪烁着昏暗的煤油灯。
昏暗的灯光中,只听得到细微的谈话声。
“骁哥,咱们这次真是倒了大霉了,差点没被抓到,害得我损失了好多货!现在剩的都是不值钱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李雷捂着自己胳膊上的伤,想到自己丢失的是最贵的那批货,脸上一阵肉疼。
被他唤做骁哥的那人,庞大的身躯正坐躺在床上,眉头轻轻的蹙着。
凌厉的眸子天生带着几分冷,让人不太敢和他对视。
“我这次从上海带来的货,除了卖掉的,剩下的全折了。”
比起李雷那咬牙切齿的语气,陆骁就淡定了些,但是也有些冷。
听到这,李雷倒吸了一口冷气:“哥,那你这次是亏大了1
他们做倒爷的,本就是冒着生命在赚钱,却没想到这次亏的这么大。
陆骁默了默,闭口不提他把大部分货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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