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阳感叹道:“有时我真认为禁魇婆是对的嗯,现在这已不重要了。你们年轻人要好好想一想。我知道,对于焰火,大家都是那么感兴趣,而那仅是传闻而已。想一想,要是告诉人们将有火把会而且还要放焰火,可是商贩却不能及时赶到的话这种天气,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经过了这么长的期盼与等待,人们会有多么失望!所以这种事是不能提前公开的,如果商贩真及时赶到了,那他们的惊喜比得知有个说书先生来还不知要高多少倍!嗯,如果提前透露消息而商贩不能及时赶到的话,”
令公鬼点了点像,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若有所思地慢慢说道:“那人们将不知有多失望、沮丧,那么这个本来好好的上元节还过不来了。”
“你有个好脑子,比那个老顽固强太多了。”沈青阳感到些许的欣慰:“你这个儿子不简单,迟早有一天会和你一样坐在村老会,记住我的话,老典。他现在就不比某些人差了。”
“就算有那么一天,我们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卸货。”令老典把一桶三白酒递给村长,一边轻快地道:“我只想坐在温暖的火炉边吃水烟,再来一杯甜甜的甜白酒。”老典一边说着,一边把第二桶三白酒抗在肩上。
“子恒,谢谢你的帮忙。”令公鬼一边把酒从车上卸货一边看了看他的朋友。子恒正在笨手笨脚地帮忙。
“其实你不必帮忙的,这点货实在算不上多,愣子不会关着那头獾太久的。”
“这点活儿不算什么。”子恒顺从地道:“就像你爸说的,越快把它们搬进去,就越早完事。”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托起一桶浑酒,小跑着向酒馆而去,嘴里继续道:“说不定大娟就在附近。看你傻乎乎地盯着她像头牛犊子似的不比看獾子更有趣吗?”
令公鬼正在车后放弓和箭壶,一听这话不由停了下来。他还真地把大娟给忘了,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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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突然说起来的话。
“嘿,我说。”子恒在酒馆前门骂道:“你这是把我骗来当替死鬼啊!吃屁怕你馋,往你肚子里灌咸盐,咸盐两毛五,看你像个小地主。你还真把自己当地主啦?你自己倒是动手埃”
令公鬼惊醒过来,随即也扛起一桶酒跟上去。说不定大娟压根就不在附近呢,他这样想着。奇怪的是,这个可能性并不使他感觉好过一点。
令公鬼和子恒扛着第一桶酒经过大厅时,沈老伯新倚天屠龙记备了两大碗他自酿的最好的甜白酒。一只肥大的橘猫卷着尾巴蹲在酒桶上闭目养神。令老典坐在河里的卵石搭成的大壁炉前,正从放在朴素的石质壁炉架上精美雕花的黄铜烟罐中拿出烟丝装他的竹筒水烟。壁炉突出墙壁面,几乎有这间四方形的大厅的一半那么长,有着一肩高的楣梁,炉膛里噼啪作响的火焰赶走了外来的寒意。
上元节之前是如此纷忙,令公鬼原以为在这时候除了沈青阳、他父亲和那只橘猫之外大厅里肯定空荡无人,但现在包括冷清秋在内,还有四个村老会成员正人手一杯酒,坐在炉火前的高背靠椅上;蓝灰色的烟从烟斗升腾而起,在他们头上缭绕。
虽然在场的人不少,可是气氛却是异常的诡异,人与人之间保持着一种间隔。人们甚至都不交谈,只是沉默的看着手中的酒或者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竹烟筒,似乎等待着令老典和沈青阳加入他们。
这些日子,对于村老会来说,焦虑不安的情绪并不罕见。一片石、锦屏山和冷泉镇,甚至三湾渡口无不如此,尽管天知道三湾渡口的那样人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有两个坐在炉火前的男人,铁匠老猫叔及磨坊主老花脸,在令公鬼和子恒进来时看了他们一眼。老猫叔那一眼中,似乎另有深意。这位铁匠的胳臂上肌肉虬屈,有大多数人的腿那么粗,此刻他还系着一条皮围裙,仿佛是直接从铁匠铺匆忙赶来这里似的。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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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们两人直皱眉头,然后故意挺直身子,以一种过分认真的神态用拇指捣实烟丝。
令公鬼好奇地放慢了速度,子恒一脚就踹在令公鬼脚踝上,痛得他差点大叫出来。回头一看,只见子恒正迫切地冲着大厅的后门直使眼色,随后快步溜开,几乎是脚底抹油,等也不等他。令公鬼迈着微跛的步伐,赶紧跟了出去。
“你这是咋了?”令公鬼一踏入通往灶房的走廊就质问道:“你差点就踢断了我的……”
“是那个老猫叔,”子恒偷偷地从令公鬼肩上瞥向大厅,一边答道:“不对劲,我想他肯定在怀疑我就是那个……”子恒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只见七婶子女士正从灶房里匆忙地出来,刚出炉饼子的香气在她身前飘荡。
只见她手上托了个盘子,上面有些她亲手做的闻名于一片石的公安锅盔,还有一盘泡菜和拌豆腐。这让令公鬼记起今天清晨他在离开庄子前只吃过半块窝头。他那饥肠辘辘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七婶子女士是个苗条的女人,乌黑长发编成辫子搭在胸前。她慈祥地对他们俩笑笑,问道:“你们饿了吧?灶房里还有很多。你们这种年纪的娃子,都是没两个时辰就要嚷肚子饿的。当然,说起饿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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