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再次回炉,白露惊喜地发现自己没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没有着急睁开眼睛,而是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呼出。虽然身上依旧钻心的痛,但是白露还是不由轻笑出声。
活着便好。活着,便还有希望。
这时,茶杯与桌面碰撞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白露睁眼,扭头看去,桌边坐的竟是那夜见到的俊逸非常、淡漠冷傲的男子。
“是你?”
话刚出口,白露就反应了过来,于是又道:“是你救的我?”
对方没有说话,但是答案昭然若揭。
怎么可能?当时,他不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吗?
白露狐疑地再次问了一遍:“当真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本座只是将你捡到了这里,但你之所以能醒来还是你命不该绝。”
捡?
白露算是明白了,这人不过是避免了她暴尸荒野的下场罢了。
再次看向桌边人。不论如何,她活着,便应该感激。可是......
思量片刻后,白露忽然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小女多谢仙人出手相帮。只是不知道,您可否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男子或许没见过如此得寸进尺的人,不由侧头看来。
白露用早已血迹斑斑的手点了点小腹部她简单包扎过的剑伤,又指了指自己扭曲的左腿,可怜兮兮地说:“您看,小女现在着实需要一个郎中。”
“为何?”
“若是再不及时医治,小女子落个终身残疾便罢了,就怕还会命陨于此。那岂不是就白费了您捡我至此的恩情了?”
“本座是问,我为何要帮你?”
“为何?方才小女明明已经解释过了。”
男子打断她的话,冷漠地说:“那是你的事。”
言下之意是,你是死是残与我无关,所以方才的理由并没有说动我丝毫。
白露有些来气,但还是心中默念:人在屋檐下,他是我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稻草要抓住,而不是要掰断。
“小女虽出身寒微,胸无点墨,但是您放心,小女是个知恩图报的”
男子忍不住低声叹了句:“出身寒微,胸无点墨?倒是谎话连篇。”
白露:“嗯?您说什么?”
“本座是说,我将你捡到此处,并不算是救你,所以不需要你的报答,并且日后也不会需要你的报答。”
他瞥了眼紧闭的房门,逐客道:“现下你既然已经醒来,那便快些离开吧。”
离开?她要如何离开?若是还能走,她会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他?若是还能走,她又岂会在荒野中听天由命地等死?
白露深吸一口气,有些气愤地说:“小女知道仙人定是出身高贵,不想与我这般低贱之人有过多的瓜葛。可是,出门在外,世事难料,您又怎能确定自己不会有需要帮助的一日?”
“本座知晓。”
“如何得知?”白露眼一眯,穷追不舍地问,“难道,您还能如那西陵的国师左丘止般观星占命不成?”
话落,白露果然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波澜。她眼皮一跳,道:“你......当真是那左丘止不成?”
对方没有回答。
然而,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白露张了张嘴。
世人都说左丘止不仅天人之姿,还博爱天下,唯天下而存。然而,他也不为世事动容,不为疾苦寒心,永远留守着一身清冽的寒气,好似灵魂裹上厚重的雪装,不透一丝温润。
再看了看桌旁的男子,没错了,正如她所猜,此人应该就是那高高在上的西陵国师左丘止。
她这是什么命啊!竟然遇到了世上最慈悲也最无情的人。
脑中飞速盘算过后,白露昂着头问:“你说你就是左丘止,那你要如何证明?”
“证明?”左丘止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还要证明他是他自己。
“不如你来猜猜,哦不,算算看我的名字?”白露提议。
左丘止:“说对你的名字就能证明本座的身份了?”
“当然不能。不过至少说明你不是个空口无凭的骗子。”白露吸了下鼻子,“当然,你若是有其他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也是可以的。”
“本座为何要向你证......”
“好吧,我知道这有些难为你了。”白露打断他的话,“‘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我的名字便是从词句诗词中得来的。”
说完,她还不忘对着桌边的男子挑了挑眉。意思是,我都已经提示到这里了,瞎蒙也应该能蒙出来了吧。
左丘止本不愿理会,“桂花。”
白露:“......”怎么人人都猜桂花?
“桂姑娘......”
“白露!小女名唤白露!”
“哦,原来是白姑娘。如此,可否证明本座的身份了?”
额......明明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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