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贵妃语落,颇有谈话声的宴席大殿,骤然一静。
苏瑜抬眸,飞快的朝对面的二皇子赵铎和三皇子赵衍看过去。
只见二皇子先是一愣,随即斜了一眼身侧的空位置,又朝青贵人被安排的位置扫过一眼,满目蓄满幸灾乐祸,眼神直对皇后,甚至还兴致颇高的捻起一颗花生米丢到嘴里。
而赵衍则是眉眼低垂,面无表情,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旁边的空位置,可他脸上紧绷的线条却又昭示着他心头并不平静。
苏瑜心头冷笑,果然!
皇后瞥过一侧的空位置,笑容不减眼底却是蕴了怒意,对平贵妃道:“烈日炎炎,也挡不住妹妹对我彻儿的关注,我这做母后的,都不及你。”
平贵妃抿唇浅笑,笑容桀骜,“娘娘统领六宫,哪有这么大的精力,臣妾悿居高位,旁的不能,这点小事自然要为娘娘分忧。”
说着话,平贵妃扭头朝一侧的空座看了一眼,步摇摇曳,金光在她面上生出点点光斑。
“说来也奇怪,青贵人一向恪守礼数,今日娘娘亲设的宫宴,她却无故缺席,也太不给娘娘您面子了!”
眸光流转,顾盼生辉,低头摆弄着自己鎏金的护甲,平贵妃笑得流光溢彩,“听说这几日,青贵人和大皇子走的很近呢!”
皇后和平贵妃说话,大殿之中,一众宾客本就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及她此言一落,殿中气氛更是骤然凝滞。
平贵妃这话,实在用意恶毒。
她不过是上下嘴唇一碰的话,可这话一旦被传开,流言蜚语,总要添油加醋,及至传到皇上耳朵,怕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就算并无其他构害,赵彻和青贵人清清白白,皇上心头也不免生出膈应。
前世不知自己的身世,苏瑜尚能当做旁观者,可这一世,明知皇后就是自己的生母,赵彻就是她嫡亲的兄长,她如何还能袖手旁观。
更何可,平贵妃此言刁钻,若是皇后自己来辩解,怕是不论她如何张口,都无法让人不去遐想。
不及皇后张口,苏瑜便立时起身,朝着平贵妃屈膝一福,道:“臣女听娘娘的意思,好像是大皇子和青贵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不知娘娘是有切实的证据呢还只是为了玩笑信口一提?”
说着,苏瑜朝一侧二皇子赵铎瞥了一眼,又道:“二皇子只比大皇子小了一岁,同是陛下跟前的得意皇子,娘娘若是有切实证据,只怕这话,早就到了陛下耳中了。”
苏瑜三言两语,便将二皇子赵铎扯进来。
原本是宫妃之间的斗嘴,转瞬就成了皇子之间的较量。
那平贵妃方才一语所起的作用,自然就烟消云散。
苏瑜不怕得罪平贵妃。
上一世,平贵妃仗着皇上恩宠母家势强,实在对皇后百般不恭,这一世,平贵妃和皇后之间的血雨腥风,必然也不会少。
她若让平贵妃忌恨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那平贵妃分到皇后身上的心,便就会跟着减少。
更何况,今日宫宴,除了让赵衍自食恶果,更重要的,她要替三叔在人前摆明立场。
既然镇宁侯府难免夺嫡旋涡,不如早早站队。
皇后有的,可不止赵衍这一个冒牌货儿子!
苏瑜言落,皇后看向苏瑜的眼底一亮,欣慰中带着讶异。
转而扫过平贵妃震怒的面色,宴宴笑道:“妹妹说话欠失考虑,险些闹出误会,幸亏大家的心里都明镜儿似得呢,不然妹妹可要落个诬陷皇子的罪名。”
平贵妃气恼的瞪了苏瑜一眼,“本宫倒是不知,镇宁侯府的苏大小姐,何时如此牙尖嘴利了。”
苏瑜屈膝,“不敢承娘娘谬赞。”
近些日子,大皇子赵彻越发在皇上面前得势,而相形之下,她的赵铎则差强人意。
好容易有了这么一个诛心的机会,却被苏瑜三言两语给搅了。
平贵妃气的五脏生烟,“谬赞,你的意思,是说本宫说错了?呵!本宫堂堂贵妃,竟然要听镇宁侯府苏大小姐一番教诲了!真不知道,这朝堂,何时改姓苏了!”
平贵妃这话说的跋扈恶毒,诛心之意,实在明显。
朝堂何姓这样的话,她都敢脱口而出!
大殿之内本就凝重的气氛,越发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面对平贵妃的盛怒责难,苏瑜面不改色,低头垂眸,“娘娘高抬臣女了,臣女不过是说出心中疑惑,至于朝堂何姓,远的不说,臣女祖父戍守边疆数年,至死都未归京,臣女父亲几个月前战死沙场,尸骨不,至今不过一个衣冠冢,娘娘此时当着宾客的面如此咄咄的质问臣女朝堂何姓,臣女实在惶恐不安,但觉心寒如落冰窖。”
说着,苏瑜语气一顿,抬眼直直看向平贵妃,“不知娘娘的意思,可是要让镇宁侯府战死至断子绝孙,才算罢休?不然,娘娘为何如此质问臣女?难道仅仅是因为臣女方才一言?”
镇宁侯府祖辈世代忠烈,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
若说谁家有不轨之心,镇宁侯府也断然不会有。
苏瑜之言,可谓理直气壮打了平贵妃一个无趣!
平贵妃干咬牙,却反驳不得,只冷哼道:“好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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