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暖帐里的王妃便翻身坐了起来。
烜王诺炎睡眠一向很浅,虽然王妃动作很轻,却还是吵醒了他。
“怎么了依依?”他下意识地捉住妻子的手腕,说,“天色还早呢。”
“我得动身回去了。”冯依依说。
诺炎皱了皱眉,这才睁开了眼睛,说:“不多留几日了吗?我还想着,等攻破峪城的消息回来,再让你回罗布城。”
“那就来不及了。”冯依依回身,吻了吻丈夫的额头,“阿炎乖,日后我再来就是了。”
诺炎顺势将妻子揽在胸口抱紧,说:“我派人护送你。”
“别了,我嫌他们累赘。”
诺炎玩笑道:“你不打算把芷颐一起带走么?”
“我可不带她。带了她走,我还怎么放心地将罗布城交在她三哥手上啊?”
诺炎早知道冯依依不会那么小家子气,可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诶?你还要离开罗布城?你不会是……”
“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冯依依认真地望着夫君朗星般的双眸,“我还等着当皇后呢,不会死的。”
“依依……你嫁给我,不会就是为了当皇后吧?”
“这叫什么话?”冯依依作出些着恼的模样,“单是想当皇后的话,我等着嫁给即位的皇帝岂不是更方便?”
“是呢,就像你妹妹那样。”诺炎说着,眼中透出若有若无的担忧。
冯依依却不管那么多,轻轻咬了他耳垂,呵着气说:“我嫁给你,是为了让你当皇帝呀……”
诺炎不禁心神一动,反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你是天下第一的英雄,我不信你信谁啊?”
“你这个……”烜王被撩拨得气血翻涌,翻身将王妃压在了身下。
此后,冯依依再次穿起了士兵的铠甲,悄然离开军营,回到罗布城。
烜王府邸中,一个与王妃年龄相仿的丫鬟迎了出来:“王妃,您总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这丫鬟生得很美,与王妃有六七分相似,只是相比之下,少了几分大气,多了半分柔美。她也不是外人,正是与冯依依一同长大的陪嫁丫头昔柳。
“有什么好担心的?就你事多。”
昔柳被骂了也十分高兴似的:“只要王妃平安回来就好。奴婢伺候王妃沐浴更衣吧。”
“好。”王妃连日奔波也的确有些累,“不过还需快一些。对了,你把张将军叫来。”
“王妃,您不是要沐浴吗?”
“反正我召见他从来都是隔着屏风的,怕什么?我要吩咐他一些事,很急。”
“是。”昔柳没有再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便去办了。
没过一会儿,冯依依便整个人泡在了木桶里。而那位张将军,也在随后不久来到了屏风后。
“王妃殿下。”
“张将军来了啊。”冯依依应道,“我不在的这几日,城中可还好么?”
“一切都好。”
“我父亲呢?”
“冯将军一直都在府中,足不出户,也没与什么人有来往。”
“哦。”冯依依应了一声,沉默下来。
虽说隔着屏风,但在干旱的大漠中,水汽氤氲很难不被察觉。屏风后的张将军隐隐听到了里面的水声,不禁面红耳赤。
“那些抓来的西晋人如何了?”
“都好生关着。牛羊马匹什么的,也都关着呢。只不过,我们养得似乎不大对,有死的病的……”
“这倒不妨。”王妃浅笑,“你去将那些西晋人的衣服剥了,再按照数目挑些得力的人。既要有会饲弄牛马牲口的,又要有功夫好的、听话的士卒侍卫。明白了么?”
“明白。”
“此事你回去就办。剥衣裳的时候,若遇上哪个西晋人十分伶俐的,也把他单独关了。”
“是。”
“你去吧。”
“末将告退。”
张将军就此离去,昔柳转出去确认房门已关严了,随后又回到沐浴桶边,一边帮王妃擦洗一边问:“王妃这是何意啊?”
“明儿你便知道了。”王妃道,“对了,你一会儿再去准备几套西晋女人的衣服,华丽一些的。尺码照着咱们俩的预备就成。”
“是。”
沐浴后,昔柳伺候王妃换了家常穿的衣裳,随后便去办差了。而冯依依,则独自一人来到了王府中的客居小院。
这座小院不大,修建王府时,便是打算用来供客人居住的。只不过,烜王受封的这许多年,能住进王府的客人并不多,所以在他到来之前,这里已经荒芜蒙尘。
如今住在这里的,是烜王王妃的父亲,冯宪才将军。
数月前,他以探亲为名来到罗布城。
当日,他刚到罗布城,便被自己女儿亲亲热热地接进了王府。紧接着,便是将他手下的人都打发了去喝酒,他自己也被几位罗布城的守将拉着灌醉了。
如此大醉了好几日,冯宪才终于又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他问:“怎么没见到女婿?”
女儿则答道:“殿下他病着,怕过了病气给您,等他养好些再拜见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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