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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吟渊在未离那处已休养多时,加之刘湛每每问诊用药,现下已是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

这日,未离还在厨房里忙活,莫吟渊便撑着拐杖走到院子里缓慢踱步,将院里的一草一木打量了一会儿——是时候动身前往铭亦城了。

用午饭时,莫吟渊吃得差不多了,掂量了一下词句,道:“湛哥,未离,我想着,我一个原是与你们素无瓜葛的人,叨扰了如此久,也是时候该告辞了。”

“不再休养些时日?”

对于莫吟渊说要离开,两人心里自然是有数的。正如莫吟渊所言,原本是素不相识之人,此时说要离开,自是知道她一是不想欠下太多,二是确实过意不去。

莫吟渊摇了摇头,笑道:“如此已经很好了。”

大伙心里都是明白的,留得再久,莫吟渊的身子也只能是像现在这般了。想来,未离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好姑娘,你要走我们也不强留你,只不过这儿离铭亦城也得有十几里路,好歹让我官人到城里牵一匹马来。”

莫吟渊闻言,原想拒绝。可转念一想,现如今自己拖着这副残败不堪的身子,又有何资格说不要呢?莫说旁人不信,就是她自己也觉得走不了这十几里路。

斟酌之下,只好硬着脸皮应下了:“如此,便劳烦湛哥了。”

“算不得麻烦,相识一场。既选择救你,当然是愿意送你这一程的。”

刘湛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了。在她落难时带了回来,好心医治,又有未离照顾至今……或许,那些过往的日子,真的已经慢慢地,不复存在了。

莫吟渊垂了垂眸,待到午时回屋里歇着时,从抽屉里拿出了刃霜。

这把刀几乎算是她过往生活的印记,如今,也是时候封尘了。

夜里,莫吟渊将刃霜揣在怀里睡了一觉,刃霜的刀鞘如寒冰,阵阵刺着她,如何都捂不热。寒意侵袭,她几乎一夜都在发抖,更别提睡得安生了。

天一亮,她便疲惫地睁开了眼。

从前,这把刀在她怀里的时候,她虽也感觉到了寒意,却从不似昨夜那般,冻得她难熬,冻得她无法入睡,心神不宁。

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等未离来唤,她便洗漱好,往院子去了。

刘湛正要出门,瞧见莫吟渊,便冲她点了点头。

未离把吃食塞进了刘湛的怀里,看着他出了门,这才转过身来与莫吟渊说话:“今儿怎么这么早便起了?”

“昨夜里睡不着,”莫吟渊笑了笑,就着未离的动作,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有件东西想要给你。”

“什么?”

莫吟渊笑了笑,将刃霜从怀里掏了出来,轻轻地放在了未离的手上:“我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可你和湛哥如何都是救过我一命的人。无以为报,这把刀,务必收下。”

未离盯着那把刀看了一会儿,并不言语。

饶是她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倒也能看得出来,这把刀定是凡品。甚至可以说……

大概是代表着某些身份,某些象征的东西。

“你既什么都没有了,又何必把这唯一的东西给我呢。”

未离思虑了一会儿,颇觉伤感。忍不住伸手探上莫吟渊的发:“虽不知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想必,定是难忍之苦。你若不想回忆以前的事情,这把刀,我纵使收了也就收了。只不过,如此,你便能真的忘却过去,好好生活么?”

闻言,莫吟渊红了眼眶,却如何都说不出话来反驳。

未离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她知道,刃霜代表着她的过去,也知道,她把刃霜交出去,不愿留在自己身边,也是为了忘却。

忘却有关弥渡阁的一切,忘记温子衡,忘记顾怀。

甚至,要忘了她自己。

“谁知道呢,”莫吟渊摇了摇头,闭眼间,所有痛苦的神色都随之而收敛:“不过,总得试试的。毕竟,那些个过往,于我来说,太疼了些。”

言语间,莫吟渊还是将刃霜赠与了未离。

仿若得到了短暂的解脱似的,莫吟渊撑着回了屋里,一时间竟不知以后要如何打算。到了铭亦城,以后呢?

躲躲藏藏吗?

不,也不一定。这些天再没见顾怀派过来的人了,许是这人既决定要上战场,便没有心思放在她身上了。

放弃了吗?

这原是她想要的,可若知道顾怀真的如此做了,却又忍不住感伤。这些过往,是时候翻篇了……

傍晚,刘湛到底是牵着马回来了。

未离忙活了半天,为莫吟渊做了许多吃食。倒也不是铭亦城离这儿有多远,只是想着,她一个人到铭亦城去,普通人尚且不方便,何况是她这样身子骨的。

能帮上一些是一些。

晚饭时,莫吟渊瞧见未离一包裹满满当当地递给她,还让她如何都要注意小心的,莫吟渊接过时,奈何还是湿了眼眶。

到底,除了在江晚楼的那些日子,她便没感受过这样温存的关心。

许许多多落荒而逃的景象,都是如此狼狈。

“吃饭吧,今晚做了许多好吃的。”

“如何感谢,倒也说不上来了,”莫吟渊笑了笑:“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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