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北!你个不要脸的,把阿树给我放开!”
眼见着人群里辰北搂着阿树低头私语,我登时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几步窜到了两个人,顺带恶狠狠地把辰北从阿树身上扯下来。
“苏十二,你要不要这么粗鲁!”
辰北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面目狰狞地控诉。我完忽视他的态度,一边戳着他的肩膀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我警告你,少打我们家阿树主意,再让我看见一次你对我们家阿树图谋不轨,老娘弄不死你!”
我挥着拳头警告着辰北,同时又将阿树往自己的身后藏了藏。辰北看着我一系列动作,满脸都是不可理喻的神情。
“你是疯了吧苏十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阿树图谋不轨了,我不过看你新店开张想要来庆祝一下,看见阿树了就来叙叙旧,我图谋不轨什么了我!再说,这天底下美女那么多,我能对一个男人图谋不轨?”
“哎呦,您老人家能有这么好心来庆祝我新店开张?”
我冷哼一声,着实不相信他真的只是来庆祝我重新开业。
“你少扯,你哪家店开业我没有来过,十年来一次你不烦我都嫌烦了。”
“嗯,是哦,既然嫌烦你完可以不来呀,我又没逼着你来。再说你哪次来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我摊摊手,一脸无辜。辰北被我气得不轻,两步迈到大板那里坐下。他刚一落座,面前便已经准备好了热茶。
“气死我了,你个小兔崽子,就是司南给你惯坏了,要是把我换成司南,我非扒掉你几层皮不可。”
辰北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凭空出现的公道杯准备倒茶,奈何我眼疾手快,先他一步将他的茶杯抢了过来。
“我说辰北,你也太高看我苏卿惑了,以我这种小肚鸡肠喜欢记仇的个性,会让你在这喝茶吗?”
“诶,我跟你说,咱们闹鬼闹,你别总拿我茶杯威胁我啊。”
原本气焰十分嚣张的辰北此时小心翼翼地盯着我在我手里的茶杯,生怕我一个不小心把它扔在地上。每次看他这样的神色我都特别想笑,所以即便吵得再凶,我们都撑不到大打一架的境地。
“我倒是不想拿它威胁你,你只要别打我们家阿树的主意就行,我可是要靠他挣钱的。”
如果此时此刻辰北正在喝茶,那么他一定会喷出来,但他没有,所以他只剩下一脸“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的表情。
“你苏十二差钱?我的天你快别搞笑了,我送你那些宝贝都足够你开一家历史博物馆了你跟我说你要靠阿树挣钱?”
“我又不可能拿它们来换钱花,那可都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
“诶,你注意点你注意点,那是我,是我千辛万苦给你找回来的。你那点本事,可别拿出来丢人了。”
“好吧,是你千辛万苦给我找回来的,那这样我就更不可能拿出来卖钱了啊,而且我这家店挣的钱也就勉勉强强够我攒出下一个店的资本,不靠阿树我哪有钱生活呀。”
一谈到这个问题我就万份惆怅,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被我这一声哀叹叹得烟消云散。身后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而我们两个人的周围,静得仿佛被玻璃罩隔离了一样。
“十二,你为什么一定要就坚持开这家店?”
在此之前,辰北问过我很多次这个问题,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语气异常认真。我神情为此一滞,万千思绪皆因这一句话沉淀了下去。沉思片刻,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反问道:
“辰北,你这辈子,后悔过吗?”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看向我的眼神中霎那间涌进了许多纠缠而复杂的情绪。这样的结果早在我的预料之内,我低下头,将所有情绪都掩藏进了眼底,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继续说道:
“世人说疗伤最好的灵药便是时间,你我长生无忧,皆不用受轮回之苦,有些苦痛一年化不了,百年、千年总也会过去。但世人非你我同类,天命轮回,有些遗憾或许生生世世都没有办法弥补,我没有能力普渡众生,但我若能以一己之力终结苦痛的轮回,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你才给茶楼起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吗?”
一听到辰北提起我茶楼的名字,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这让我毫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我也不急着回答,举起茶杯,将杯中已经变凉的茶水一饮而尽。透着冷意的茶水入口,苦涩之意更加明显,只是生普特有的回甘只一瞬便冲散了入口的苦涩,亦冲散了我心底那些不该涌起的回忆。我把玩着泛着龙影的茶杯,开口满是苦涩:
“辰北,相信我,那些说它奇怪的人,终有一天会到我这里来喝一杯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