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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屡卷土重来。”

&ep;&ep;“边关匈奴,一打五年。”

&ep;&ep;“国库拨军饷,五年来从未断过。满朝文武,再能开源节流,都能被他掏个干干净净!”

&ep;&ep;“换来的是什么?”

&ep;&ep;“五年前,山东的蝗灾;六年前,江南的旱灾;七年前淮河的水灾……数十万的灾民,饥肠辘辘,张着嘴等朝廷赈灾,可钱呢?粮呢?!”

&ep;&ep;昔日游学所见的那惨状,又在他眼前回放……

&ep;&ep;城墙内外皆饿殍,妇女孩童尽悲楚!

&ep;&ep;林子里已找不到一块好树皮,甚至就连山上的观音土,都被人挖尽了。可那个时候,人的眼睛,尤其是小孩子的眼睛,会变得格外明亮……

&ep;&ep;亮得他至今想起来,都会做噩梦!

&ep;&ep;顾觉非眼底忽然有些酸胀。

&ep;&ep;他眨了眨眼,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似乎想要将什么东西强压下去。

&ep;&ep;可他发现,压不住!

&ep;&ep;顾承谦竟然还质问他会不会做噩梦……

&ep;&ep;薛况这等有心谋反的乱臣贼子,也配让他做噩梦吗?!

&ep;&ep;抬眸望着顾承谦,他声音平静得好似不流淌的深井,却蕴蓄着一股震骇的惊心动魄。

&ep;&ep;“太师大人,你掌管半个朝廷,国库内帑,你一清二楚。不妨回答我——”

&ep;&ep;“国库的银子,赈灾的银子,都哪儿去了?”

&ep;&ep;顾承谦说不出话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ep;&ep;顾觉非笑了出来。

&ep;&ep;他真不愿放过这个老糊涂。

&ep;&ep;话,一句比一句残忍,句句都冒着血腥气儿!

&ep;&ep;“你不记得了是吗?”

&ep;&ep;“水灾前一个月,边关来了战报大将军薛况又要打仗了。你跟那个姓卫的老不死,架着萧彻,把国库里最后的几分银子,拨给了忠臣良将!”

&ep;&ep;“每一笔银子,都从账上过。”

&ep;&ep;“当时从你们手里,流出去多少银钱,一个月后,江南就死了多少人……”

&ep;&ep;“太师大人,你来告诉我:到底是谁,沾了满手的血腥?!”

&ep;&ep;“后来赈灾的钱粮,是你筹的?是卫太傅筹的?还是那个响当当的大英雄、大将军薛况筹的?!”

&ep;&ep;这才是质问!

&ep;&ep;一声比一声更厉!

&ep;&ep;一句比一句更像刀剑!

&ep;&ep;顾承谦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ep;&ep;明灭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划分出了一道痛苦的界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那些报上来的东西。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最终赈灾的钱粮,是哪里来的……

&ep;&ep;顾觉非却觉得自己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ep;&ep;“衢州城里,百姓易子而食,白骨堆成高山;黄沙场上,薛况十万大军,铁甲光寒,旌旗招展……”

&ep;&ep;“这就是你们要的英雄。”

&ep;&ep;“这就是你们要的忠臣良将。”

&ep;&ep;屋里,一时安静。

&ep;&ep;白日将尽了,外面的斜阳,竟才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得那雪白的窗纸,有一片金红的颜色,像极了鲜血。

&ep;&ep;顾觉非看着,没有说话。

&ep;&ep;过了很久,顾承谦才睁开了眼睛,将一切的一切,都强压了下去,才能重新来,注视着这个锋芒毕露的儿子。

&ep;&ep;这,才是他的真性情。

&ep;&ep;他为官太多太多年了。

&ep;&ep;很多事情,已经清楚明了。

&ep;&ep;是非善恶,在这种利益交错的场合里,并没有那样分明。这一点,他清楚;抄过大半个沧州官场充国库的顾觉非,也清楚。

&ep;&ep;可这不代表他们有资格,背后暗下毒手!

&ep;&ep;“薛家一门的忠良,打从薛老将军开始,我便认识。”

&ep;&ep;“这朝野上下,水至清则无鱼。你说薛况以战养兵,我信。”

&ep;&ep;“可拨饷银的时候,谁能预料一个月后的事?”

&ep;&ep;“薛况若能预料,他宁愿全军上下饿死,也绝不会向朝廷开口!”

&ep;&ep;“若没薛况,何来大夏如今的安宁?”

&ep;&ep;“他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你跟萧彻,却在背后暗下毒手,要害他性命!”

&ep;&ep;顾承谦终于还是红了眼眶。

&ep;&ep;薛况他是看着的。

&ep;&ep;每每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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