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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初抬眸,蓦地一怔。

&ep;&ep;两人面对面,中间不过几寸之距。

&ep;&ep;气息缓缓,隐约热了面颊。

&ep;&ep;豆苗儿望着他如深潭般的眼眸,猛地挺直身子,略慌乱的目光滞顿片刻,落在桌面纸张上。

&ep;&ep;“福宝已经五岁。”他的嗓音落在耳畔,如潺潺流水,没有焦躁与愤怒,柔软却有力量,“这些年,哪怕你忙碌,也应该抽得出时间为他起个名字,为什么一直没有,反而拖到现在?”

&ep;&ep;第47章

&ep;&ep;为什么一直没有给福宝起名?

&ep;&ep;豆苗儿被问住,双眼空洞无神,其实,她也不知为什么。

&ep;&ep;没有强逼她必须给他一个答案,半晌逝去,陆宴初拾起纸张,弯唇朝她笑道:“曹老回信中道‘端’字不错,端,正也,立容直也。你认为如何?”

&ep;&ep;“端……”细细在嘴里品着,豆苗儿明白字里对福宝的期望,福宝这一生,她不求他站得多高多远,她只求他品行端正,事事问心无愧。颔首,豆苗儿满意道,“很好。”

&ep;&ep;“既然你喜欢,就叫陆端,等他成年,便字念卿。”

&ep;&ep;“念卿?”

&ep;&ep;“嗯。”望入她染了灯星的眸,陆宴初嘴角勾起,“这些年,我很挂念你,以及福宝。”

&ep;&ep;他低沉的嗓音好像飞絮落在耳畔,淡淡的痒在心底。豆苗儿怔怔望向他,他也正在看她,所有一切都仿佛静止,唯有胸腔里的一颗心,噗通噗通不断加速。

&ep;&ep;油灯烧至尽头,火苗疯狂摇曳数下,突然熄灭,厅房蓦地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ep;&ep;豆苗儿下意识退后一步,似撞到什么东西。

&ep;&ep;“别动。”陆宴初蹙眉,“疼不疼?”

&ep;&ep;“不疼。”

&ep;&ep;“嗯,等我去取盏新灯过来。”

&ep;&ep;他脚步声响起,一路有阻挡物,步子略踌躇。豆苗儿捂住有些疼的左肩,努力在昏暗中寻找他身影,却什么都看不见,也突然再听不见他脚步声。

&ep;&ep;“陆宴初?”她忍不住试探地开口唤他。

&ep;&ep;“别怕,我在这里。”伴着回应,忽的一下,灯火闪了闪,室内恢复明亮。

&ep;&ep;陆宴初站在斜前方桌旁,手里握着刚点燃的青铜烛台,淡橘色的光晕氤氲他周身,将他含笑的脸颊衬得愈加柔和。

&ep;&ep;不敢再看,蓦地低眉,豆苗儿忽然想到那年,她从木桥摔落到泖河,河里的水真冷,死亡的滋味是什么?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但他出现了。以至于后来扬州突变,她躲在破缸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包括后来一次又一次濒临绝望,她脑海里都会闪现出他的模样。

&ep;&ep;哪怕怀疑他会改变,可从前的陆家哥哥永远都在她心里活得很好。

&ep;&ep;所以?她一直拖延着不给福宝起个正正经经的大名,是不是还存在着那么点期冀?是对泖河村里那个陆宴初的期冀!

&ep;&ep;“怎么了?”陆宴初走到她身前,试探着碰了碰她衣襟,见她怔怔的,没有太过抗拒,便给她整理好披风,“天冷,去歇着吧,我送你过去,免得待会儿福宝醒了见不着你害怕。”

&ep;&ep;豆苗儿点头,随他往前走。

&ep;&ep;掀开纱帘,她回眸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回到里屋。

&ep;&ep;福宝在榻上睡得很踏实,豆苗儿脱掉披风躺在他身侧,拥着他出神。

&ep;&ep;岁月易变,人性易改,但陆宴初……

&ep;&ep;他有变化,却也没有变化。但周遭的一切一切,真的变了太多。京城不是淳朴的泖河村,哪怕在泖河村,她孤身一人生下福宝,也为世人所不容。不过,只要陆宴初能保护好福宝不经受轻视不经受影响,便已足够了!

&ep;&ep;辗转着迷迷糊糊入眠,天亮被福宝吵醒,要吃她亲手做的牛肉萝卜面。

&ep;&ep;娘儿两用完早膳,管家李韬送来几箱烟花爆竹,说是首辅特地为小少爷备下。

&ep;&ep;福宝兴奋得嗷嗷大叫,围着箱子跑了几圈,头晕得不行了就往豆苗儿怀里扑,哼哼唧唧喊头痛。

&ep;&ep;替他揉着太阳穴,豆苗儿嗔了数句,陪他捡了几样烟花,去院外体验。

&ep;&ep;陆宴初这几日更忙了,京杭运河命案告一段落,他稍稍清闲数日,年关将至,番邦数国使者相继抵达京城朝贺,礼部忙得脚不沾地,他更是忙成了不停转动的陀螺,就连陪福宝念书习字的时间都空不出来。

&ep;&ep;福宝当然不高兴,嘴噘得高高,能挂壶。

&ep;&ep;住在首辅府的这些天,福宝过得喜忧参半,喜的是有爹的生活特别不一样,爹的举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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