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阿练等了一会儿,偶然间掀开车帘,却正好望见马车外不远处立着几个彪形大汉,正盯着自己。她心里头一个突,忙放下了帘子。
&ep;&ep;又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因为那些人似乎早先就在那里了。继而又忍不住往坏处去想,或许更糟糕,那伙人盯的就是她呢。
&ep;&ep;她心里又急又怕,等不回渠让,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ep;&ep;忽有橐橐的脚步声响起,渐至马车前,阿练心中大喜,以为是渠让归来。然而下一刻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张陌生而凶恶的脸,阿练不由骇然。
&ep;&ep;“下来。”那人用刀挑着帘子,对她道。
&ep;&ep;阿练顿时身子紧绷,搭在膝上的双手微颤,仍强撑着道:“我不识得你,请你离开,我阿兄马上就回来了。”
&ep;&ep;“下来,莫让我再多说一遍!”那人刀已出鞘,不耐烦地拍拍车厢。
&ep;&ep;阿练观他们人多势众,为首一人眼中凶光毕露,大有若再不从便一刀斩了她的意味,也不敢再犟,便避开那人的刀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ep;&ep;“路上盘缠皆在车中,连同这辆车我也可一并奉送,只求饶过性命。”阿练提着一颗心道。
&ep;&ep;为首那人却收刀归鞘,伸手捏住阿练的下巴,细细打量一眼,眸中精光一闪,赞道:“果然是个绝色,我还道是老三看花了眼,白跟了这一路。”
&ep;&ep;阿练厌恶地扭头避过,又听到这人的话,不由得心头一跳,一时间又开始思索这些人究竟意欲何为,看着并不像是为追杀自己而来。
&ep;&ep;那人也不耐烦多言,只是扭着阿练的手臂,想要将她强行拽走。
&ep;&ep;阿练心中大急,拼命地挣扎,忽听得身后一声大喝:“你们要做什么?快放开!”
&ep;&ep;是渠让回来了。
&ep;&ep;阿练扭头去看,只见他扔了手中包裹,与那些人厮打在了一处。
&ep;&ep;渠让纵然身手不凡,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面有十数人之众,很快便受了伤,衣服上染了大片的血迹。
&ep;&ep;阿练脸色煞白,颤着声喊道:“你快些走,莫要与他们拼命!”
&ep;&ep;章节目录7.芒刺
&ep;&ep;渠让没能护住她,那些人将他打晕后,便带走了阿练。
&ep;&ep;高柳城在代郡以西,是去晋阳的必经之地,也是个出了名的乱地,盗贼劫匪层出不穷。
&ep;&ep;以往经过时有成队的护卫随侍,所以不曾遇到过什么麻烦。此番身侧只有渠让一人,便显出势单力弱跋涉于途的险处了。
&ep;&ep;阿练被人带到一个街口,等在那儿的除了那伙贼人的同伴之外,另有十数个年轻女孩子,俱是满面悲伤,形容凄楚,看起来是与阿练一样,被人劫掠至此。
&ep;&ep;阿练大概知道这伙人意欲何为了。
&ep;&ep;时下江山初定,并不算十分太平,远的不说,就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替被高祖枭首的梁王彭越收尸的义士栾布,在年少时也曾被人一个麻袋套了头,卖到燕地为奴。
&ep;&ep;这伙人劫掠少女,应该也是为着贩卖奴隶的勾当。时下贵族喜好蓄养家伎,一个绝色歌姬价值千金。
&ep;&ep;阿练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这张脸如此碍事。
&ep;&ep;她被人推搡着,跌跌撞撞地挤进人群里,与那些少女挨在一处。
&ep;&ep;过了一会儿就有身着锦绣的人走到这群少女的前面,用一种贪婪而挑剔的目光检视着,间或抬手指了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
&ep;&ep;那些被点到的少女便呜呜咽咽的,流着泪被人拽了出来,像是贩卖牲口一般的被那些劫匪卖掉了。
&ep;&ep;阿练站在最后面,她个子小,被前面几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ep;&ep;就算是这样,她也是死死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趁人不注意时飞快抬手将整齐的发髻揉乱,挡住了大半张脸。
&ep;&ep;等那买主走后,阿练才稍稍松了口气,略微直起腰来,抬眼观察周围的环境。
&ep;&ep;然而一颗心始终吊得高高的,不曾放下来过,一时忧愁父亲的下落,一时又担忧昏倒在街上的渠让如何了。
&ep;&ep;她望着前方,然而却莫名感觉身后有人在看她,像是芒刺一般,令她感到极为不适,几乎生出了一种快要被吞噬的错觉。
&ep;&ep;这感觉只在一瞬间,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然而却什么也没看见。
&ep;&ep;难道真是错觉?她转过头来,微微皱眉,疑惑着。
&ep;&ep;然而下一刻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ep;&ep;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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