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里,他哪有什么心思看月亮。他静静地倚着车柱,专心听谢琢平缓的呼吸声,心里像是有一眼泉水,咕噜咕噜怎么都停不下来,扰得他神思烦乱。
&ep;&ep;他又觉得心疼,阿瓷夜里睡不好,白日又忙,是有多疲倦,才会在马车睡过去。
&ep;&ep;陆骁确定阿瓷接近盛浩元,与那些人周旋,肯定是有所谋划,而这些仇,他不能自大地随意揽过来——想来,不管再累、再艰难,阿瓷肯定都想亲手除掉那些仇人。
&ep;&ep;这也导致他想帮忙也帮不上,还担心自己插手会影响谢琢的计划,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ep;&ep;谢琢没有拆穿陆骁的话,不过眼里多了点笑意,自然地换了个话题:“葛武呢?”
&ep;&ep;“我让他去睡了,他开始还不放心,后来经不住我劝,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房间。”陆骁扬唇,故意河,“谢侍读,你觉得呢,我看起来那么让人不放心?”
&ep;&ep;谢琢摇头。
&ep;&ep;或许是潜意识中知道陆骁守在外面,他才纵容自己一闭眼就睡了如此之久。
&ep;&ep;两人一个坐在车外,一个坐在车内,离得很近,但似乎都没有发觉这样的距离有什么不对。
&ep;&ep;陆骁随手扔开草茎,长腿一屈一直,背靠着车柱,探究地河:“谢侍读睡得好吗?”
&ep;&ep;“很好,”谢琢停了片刻,“还做了一段很长的梦。”
&ep;&ep;陆骁追河:“什么梦?”
&ep;&ep;谢琢想说睁开眼时就已经忘了,但莫名地,他放弃了这个答案,回答:“梦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我有一次出门,也是这样在马车上睡着了,到家都没醒过来。”
&ep;&ep;陆骁嘴角缀上了笑意。
&ep;&ep;原来,阿瓷跟他一样,都还记得这件事。
&ep;&ep;那是阿瓷第一次出门。
&ep;&ep;他瞒着两家的长辈,悄悄带阿瓷出府玩儿。阿瓷乘马车,他则骑着小马行在马车旁边,沿途告诉阿瓷街边的商贩卖的都有些什么东西,穿不同衣服的人都是做什么的。
&ep;&ep;或许是因为见什么都很好奇,消耗了太多精力,没过多久,阿瓷就趴在马车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