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宋逸舟沉默,半晌道,“赵党已覆灭,先帝第一时间已为你们马家翻案,他当年几如傀儡,很多事身不由己,所能做的,也仅是如此,马将军,有些事,你不能算在陛下身上。”
&ep;&ep;十数年前,赵党气焰嚣张,党同伐异,忠直刚正的马老将军便是被赵党冠以通敌谋逆的罪名扳倒,判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宋老侯爷九死一生才将马老将军最小的儿子马平川用死囚替换,秘密救出,但此后,马平川音信全无,人间蒸发,不想,却在这样一个破旧偏远的面馆出现。
&ep;&ep;老马,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马平川面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ep;&ep;“所以,我们马家上下百余口性命便这般白白死了?”
&ep;&ep;“赵党如今已然伏法,”宋逸舟叹了口气,声音愈发沉重,“我无法替你宽宏大量,只如今北安危如累卵,北疆倭夷为患,南边水寇横行,闽越国更是犯上战乱,我纵然有心也双拳难敌四手,马将军,你难道忍心看着马老将军守护的江山就这么落入贼人之手?”
&ep;&ep;“宋大将军当真慷他人之慨,放心,我那死心眼的老父走过的路,我决计不再走第二遍,天下,呵呵,天下与我何干,”马平川嗤笑,“虽我跟你那什么玉有几分相熟,看在他的面上还可收留你们一个晚上,但若你继续当那狗朝廷的说客——可别怪我今夜便将你们扫地出门。”
&ep;&ep;宋逸舟眼眸默了默,轻声叹息,不再游说,转身离去,半晌,驻足微微偏着头,
&ep;&ep;“有线报倭夷大军即将从北边卷土重来,这个镇子已不□□全,那人明日我便会带走,马将军好自为之吧。”
&ep;&ep;当下拱手相拜,利落转身离去。
&ep;&ep;马平川喝了一口酒,眼里的红血丝蔓延,一双眼睛几乎通红。
&ep;&ep;这个夜里,谁也没有睡好。
&ep;&ep;宋逸舟靠着门口,双手挽在胸口,合衣而寐,半晌他睁开了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容玉,嘴边不由泛起几丝苦笑,这小子,惯会四处招惹人,也不知栽在他手上的还有多少。
&ep;&ep;他心间已是堆积了太多事,如今朝堂不稳,边境狼烟四起,各头乱糟糟的,四年的铁血军旅,早已让他放下了太多无谓的愁思,然而如今却又无端再复涌起许多莫名其妙的思绪。
&ep;&ep;黑夜中,他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为床上的人盖好了被子,又寰身回去席地而坐,他没有妄言,虽不知倭夷如何这般迅速卷土而来,但既是来了,一场硬战是不可避免的,明日清早必须带他离开,再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ep;&ep;至于往后……往后再说罢。
&ep;&ep;子夜,日上中天,四处黑漆漆的,偶有风声阵阵呜咽。
&ep;&ep;黑暗中,宋逸舟猝然睁开眼睛,如同一只黑豹快速跃至窗口,轻推木窗往外一探,眼神不由一紧。
&ep;&ep;远处马蹄声隆隆,配合着呜咽的风声如同催命的魔鬼。
&ep;&ep;门口吱呀一响,马平川走了进来,面上黑沉,径直道:
&ep;&ep;“是倭夷!”
&ep;&ep;宋逸舟暗骂一声,没成想这群蛮人竟是这般迅速,当下飞身至床边,将容玉从床上捞起,
&ep;&ep;“醒醒!”
&ep;&ep;容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瞧见宋逸舟与老马齐齐盯着自己,他心里一激灵。
&ep;&ep;他迅速下了床,套上鞋子,“怎么了?”
&ep;&ep;“倭夷往这边来了,我们得快点走!”
&ep;&ep;容玉面色一紧,连忙起身,在二人的带领下迅速下了楼,大堂中小二早在那儿候着,四个人从门口飞速冲了出去。
&ep;&ep;边疆夜里的风几乎要杀人一般呼啸,冷意刺骨,黄沙漫天,老马正要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容玉穿上,却见宋逸舟早已先行一步,将披风让给他系上,虽容玉的眼睛被狂风吹得几乎睁不开,却还是推开宋逸舟的手,
&ep;&ep;“我没事,快走罢。”
&ep;&ep;马平川喉结一动,将目光移到别处,“往西六百米有个马厩,我们骑马走。”
&ep;&ep;当下无二话,四人往西北方向去了,没多久,便看见马厩里果真有几匹马。
&ep;&ep;一番视察下,除了老弱的,只有两匹马可以用。
&ep;&ep;宋逸舟朝着马平川道,“咱们两两乘一匹,我在前,你紧跟着我。”
&ep;&ep;话毕,他双手搂过容玉的腰,稍稍往上一提,容玉便被他放在马背上了,旋即也翻身上马,叱了一声,马匹往外奔去,马平川不敢耽搁,亦是如法炮制,将那小二拎了,往马背上一丢,上了马,紧紧地跟着宋逸舟的马后。
&ep;&ep;容玉全然睁不开眼睛,夜风如刀割一般吹过他的面颊,隐隐生疼,旋即眼前一黑,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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