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隔壁的学子们摇头晃脑的背诵着圣人之言,书房内,刁秀才收了李晟做徒弟,却直言李瑜品行不端。李老头一时间从忧转喜,激动的手脚都在颤抖,他弯着腰杆子,连连道谢,说话间还奉上了两吊钱的束脩。
&ep;&ep;“先生说我品行不端,不知可有真凭实据?”李瑜自然不肯白白的背负品行不端之名,若只是说他不懂谦让倒也算了,可上升到品行,则有故意打压之嫌了。在这贫困的小镇上,刁秀才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能耐人,得他如此评价,不知情的人听了,定也会以为他李瑜蝇营狗苟,这般众口砾金,混肴是非,他李瑜跳进黄河,可还能洗的清?
&ep;&ep;刁秀才斜眼扫了李瑜一眼,见他如小青松一样站在那儿,不由想起此生大敌,言语冷漠道:“事实胜于雄辩,怎么?你还要指鹿为马不成?”
&ep;&ep;李老头害怕刁秀才不喜,怒声斥责李瑜道:“你个死孩子,怎么能对秀才老爷如此不敬?还不快给我磕头请罪?”说着按住李瑜的脖子,就想强压着他磕头道歉。
&ep;&ep;“爷爷,此事攸关孙儿名誉,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讨个说法。”李瑜气愤道。因为他的声音过大,隔壁的读书声戛然而止,突然的寂静让刁秀才面上无光,他先是斥责了学生,待朗朗读书声再次响起,他道:“怎么?难不成我堂堂秀才老爷,还会冤枉了你?”
&ep;&ep;李瑜推开李老头的钳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掷地有声道:“官府断案,讲究人证物证。秀才老爷说我品行不端,不过是听信了市井之言,如何能使人信服?再者,我爷爷也说了,兄弟抓阄,是我赢了,方才过来拜师识字。的确,我没有孔融让梨的品格,却算不得品行不端。如此评价,李瑜不敢承受,亦不愿承受。倘若秀才老爷非要给我安上这么一份罪名,我李瑜纵是死在你刁宅门前,也要洗脱罪名。”
&ep;&ep;刁秀才冷脸看着李瑜,暗道,一个稚童,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确天资聪颖,智慧过人。只可惜,他最是厌烦咄咄逼人之人,也不喜他的这双眼睛,他再聪慧,无人教导,也唯有泯然众人矣的结局。不过,他也不能死在刁宅门口,不然,传扬出去,他刁秀才岂不要受人非议了?
&ep;&ep;“娘,把束脩跟拜师礼退回去,李家的儿郎,我可教不了。”刁秀才并不与李瑜争辩,而是直接给李老头施压,李老头听了,可不就被唬住了。他一巴掌拍在李瑜的后脑勺上,怒喝道:“混账东西,若是坏了你弟弟的好事,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接着他又把束脩跟拜师礼塞回刁老娘怀里,一边捂紧李瑜的嘴巴,一边弯腰讨好道;“秀才老爷,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与我家孙子置气。我家小孙子乖巧听话,孝顺懂事,你可一定要给他一个机会呀。”“老头求求您了。”“秀才老爷,求求您了。”
&ep;&ep;刁秀才沉默好久,叹道:“老先生诚心拜师,罢了,罢了,明日这个时候,将你家小孙子带过来,至于这个,哼,您还是快些将他带走吧。”
&ep;&ep;李瑜好不容易扒开李老头的手,只说了一句:“刁先生若不收回品行不端之言,小子死也不会离开的。”
&ep;&ep;见李瑜这般难缠,刁秀才不由烦躁道:“你放心好了,我堂堂一个秀才,岂会跟长舌妇一般四处乱说。”这话,也是委婉的示弱了。
&ep;&ep;然而李瑜仍不放弃,势必让他收回刚才的话,李老头想要打骂李瑜,偏又追不上他,眼见着李瑜跑出书房,准备在院子里大吵大嚷了,刁秀才忙道:“是我言行有误,你走吧。”这样的性子,就是参加科考,怕是也走不长久。
&ep;&ep;得了刁秀才的准话,李瑜在院内躬身失礼,大声道:“若有一日,李瑜在外听得此言,必来寻先生做主。”
&ep;&ep;刁秀才气的又想退了束脩跟拜师礼,只可惜他娘不给力,见他脸色不对,拎着东西就跑回了自己的小屋。而李老头,总算逮着了李瑜,他见秀才老爷面色不对,扛起自家惹是生非的孙子就出了刁府。
&ep;&ep;等回头看不见刁宅的时候,李老头才将李瑜放下来,他板着脸骂道:“瑜儿,爷爷知道你嫉妒弟弟,可是先生不肯收你,是你自己没有这个福分,怎能故意惹秀才老爷生气,坏你弟弟前途?”
&ep;&ep;“爷爷,刁秀才这人,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大伙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依我看,弟弟还是不要拜他为师的好。”李晟还小,若真拜刁秀才为师,他真怕会被教坏。
&ep;&ep;李瑜想到书案上《卜居》那段话,暗道,看刁秀才的家风品格,怕是没有屈公的才干与风骨,可他又写什么黄钟弃毁,瓦釜雷鸣,贤士无名之类的,怕也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ep;&ep;“畜生,刁秀才那样的人物,也是你能评价的?赶快给我闭上嘴巴,若是被旁人听了过去,还不定怎么笑话我们李家。若再传到秀才老爷的耳里,岂不得害了你弟弟,还害了我们李家?我看你真是皮痒了,待回了家,看我怎么收拾你。”刚才在刁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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