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二日,雁宁寻了个机会,携季竹桾去拜访千灯门主。
&ep;&ep;樊千盏长年累月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传言她是个冷若冰霜的美人,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无人可亲近她,也无人敢亲近她。
&ep;&ep;据说她最爱穿淡色碧罗纱,不施粉黛,淡扫蛾眉,如同雨后缥缈的水雾。
&ep;&ep;今日,雁宁便见到了那传言中一袭碧罗纱的“冷美人”。
&ep;&ep;只见她双眸半敛,不冷不热道:“多谢二位小友特地来访,若无事便回去休息吧。”???
&ep;&ep;这么冷淡的吗?
&ep;&ep;雁宁简直怀疑季竹桾信誓旦旦说千灯门主助她渡弱水一事,难不成在诓她?
&ep;&ep;自打她俩进门起,这位门主甚至都没正眼瞅过她们几次,就跟鬓边簪的那朵白海棠一样,很美,很无情。
&ep;&ep;不过,樊千盏到底有没有情也不重要。
&ep;&ep;总归她们是来还人情的,不是来赊人情账的。
&ep;&ep;示意季竹桾在一旁不要说话,雁宁清了清嗓子,道:“樊门主,前些日子得您相助,我与师妹不胜感激,日后门主若有事相托,在下必竭力相助。”
&ep;&ep;樊千盏眼也不抬,手中随意转着一只碧色茶盏,一张嘴语气却是冷漠:“本座已是门主,若是有连本座都无可奈何的事,两位恐怕也束手无策吧。”
&ep;&ep;呃,说的也对。雁宁想,自己的话听着是挺“大言不惭”的。
&ep;&ep;季竹桾见师姐被怼,颇是不悦,动了动嘴就要反驳。雁宁有所预知,飞快给她使了个眼色,叫她暂且忍一忍,以免惹出两派不睦。
&ep;&ep;雁宁压下两分尴尬,硬着头皮继续开口:“即便气力微小,但门主的仗义相助,雁宁铭记于心,若有机会,定然奋力相报。”
&ep;&ep;她言辞恳切,主动将这笔人情债揽了过来,亦是希望对方不要算到季竹桾头上。
&ep;&ep;“不急。”樊千盏忽而抬眸,对雁宁极浅极浅地笑了一笑,像是看透了她内心所想。
&ep;&ep;笑意敛去,她轻声说:“这个人情,归虚会有还上的一天的。”
&ep;&ep;终于得了樊千盏第一次正眼相视,却看得雁宁一头雾水,猜不透她究竟何意。
&ep;&ep;但是没关系,雁宁心道,算在归虚头上,总比算在小师妹一个人头上强。
&ep;&ep;小师妹的性子,应了什么事必定要做到,哪怕是险境也要闯一闯,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ep;&ep;这样的性子,绝对不可以答应这种无法预测的事情。
&ep;&ep;从门主峰往回走的路上,季竹桾乖乖牵着雁宁的手,不解问道:“师姐,既然千灯门主爱答不理的,那我们就当这事不存在算了。”
&ep;&ep;雁宁转头看着她,眼里有几分笑意:“不能这样,欠了别人的一定要还,否则纠缠不清会很麻烦。”
&ep;&ep;雁宁对自家小师妹总是包容的,既喜欢她未被世俗沾染的天真与无畏,也愿意讲给她少许人情世故,叫她免受一些不必要的误解。
&ep;&ep;只是话音落下,雁宁却想起来自己还欠云扶风一条性命。
&ep;&ep;尤其对她而言,云扶风没死这个消息,比死了要麻烦得多。
&ep;&ep;目前来看,他或许还未将事实托出,否则那日厅内,云沧海就不是被挤兑的一个,而是向归虚索命了。
&ep;&ep;雁宁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而听季竹桾震声道:“欠就欠了,这世上谁敢说自己清清白白从不亏欠?我想借就借,能还就还,不能还便罢!”
&ep;&ep;“真是好霸道的师妹。”雁宁抬起头,笑吟吟调侃道,“若是旁人借了你的,也不还呢?”
&ep;&ep;“其他人我才不外借,但是师姐你嘛……”
&ep;&ep;“如何?”
&ep;&ep;“取拿随便。”
&ep;&ep;季竹桾满足地看雁宁扫去郁色,紧握她的掌心,闲步向索桥走去。
&ep;&ep;一转弯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ep;&ep;“嘘。”雁宁后退两步,同季竹桾使出隐身符,躲在树影里。
&ep;&ep;面前的桥头上,一身妃色裙装的女子,正试图上桥,可她面前却站着两个锦衣少女,持剑拦住了去路。
&ep;&ep;“元君请不要与我等为难,门主有令,严禁您前往灯潭禁地。”
&ep;&ep;女子怒眉倒竖,大声喝道:“她是哪门子的门主?!仅凭一封不知真假的信就让她上位,你们都被猪油蒙心了!”
&ep;&ep;少女恭恭敬敬道:“元君误会了,千盏门主继任是众望所归,亦是前门主应许。”
&ep;&ep;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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