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京昭国宴,凤公子也得去。
而且这次,您不是以皇子的身份来赴国宴,而是顶着凤五公子的身份来的。”
乐孝边说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卿扶的脸色,生怕这祖宗一个不留神就一掌给他劈来。
这祖宗不待见凤家的人,所以平时能让凤家人避着就避着,这事他瞒了一路,现在说出来,也是怕眼前这祖宗坏了皇后苦心为他筹划了许久的大事。
事关这位祖宗的皇位,他可马虎不得!
林卿扶微微抬头,透过帷帽的红幔看着乐孝,眸中闪过几许平常未有的锐利,“为什么?”
乐孝没有察觉到林卿扶这点微乎其微的变化,腹诽道,为什么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但也没敢说出来,这位祖宗当然有自己的手段,才能在群狼环伺中安然长大,虽说少不了凤家的庇佑,但至少,他一个奴才还惹不起。
“当然是因为公子身份尊贵……”
“公子!”
酒馆外一人朝这边急急奔来。
乐孝酝酿好的说辞被人打断,却没有丝毫的恼怒,相反,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心中铺天盖地的惊恐朝他袭来,这声音……那人,不是死了吗?
循声望去,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蹦一跳的朝这边奔来,
乐孝僵直了身子,那个‘死而复生’的少年搅乱了他心神,可更让他坐立难安的,是少年后来对林卿扶所说的话。
少年眉目渡了一层霞光,记忆中的锋芒在他身上收敛,只依稀熟悉的样貌可供辨认。
乐善站在窗前,平息了气息,对着林卿扶规规矩矩拱手一礼,微微咧嘴,“公子,凤公子伤势确实很重,来不了了。”
“什么叫伤势很重!”
乐孝一听,眸中狠厉一闪而过,回过头盯着林卿扶,咄咄逼人,又夹带着不确定。
毕竟这祖宗再怎么看不惯凤家人,也从来没有过要动手的意思,如今凤公子更是有要事在身,若期间出了什么差错,皇后那儿他也交代不了。
这一声尖细的吼,惹的那些本就喜欢看热闹的酒客停下了各自的动作,通通看向这边,也不再忌惮乐孝凶狠的眼神。
那些酒客眼中,早就酝酿了一场有关于眼前两人的痴恋情仇。
“我也不过是再也无法行房事,你这么激动作甚?”
声音清冽如檐间雨滴,又苦涩如茶,晦暗不明。
说这话时,林卿扶一心盯着桌上的卖相甚好的糕点,嘴角泛起浅浅的弧度。
因为隔了层薄薄的红幔,谁也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冷寒刻薄。
自然也无人知晓他的此刻心之所想。
他在想他的好兄弟。
在想那个,替他为质,远赴别国,最终死不见尸的好兄弟。
“你说什么?”
乐孝有种被五雷轰顶的错觉,在惶恐不安下,就连公子敬称也忘了。
凤公子不可行房事了?
出了这等大事,他回去不得被皇后扒了皮才怪。
“这种事情,你有脸问,我还没脸说,说了一次也就罢了,你还要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再说一遍!”
林卿扶边说边扯起袖子装模作样的在脸上擦拭,微微低头,双肩颤抖,似在哭泣。
语间哀怨实实在在,让众人听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偏偏,林卿扶丝毫没有察觉,演的更过投入。
乐孝:???
莫说乐孝懵了,就连刚刚跑来的乐善以及看戏的酒客都懵了。
这场戏,看的他们也始料未及啊。
原本以为是场决斗,没曾想,是场断袖。
乐善:难道公子被乐公公硬上弓了?
酒客:这公子哥儿看着就孱弱,莫非是家里被欺负惨了,才偷偷跑来这里喝酒买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