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长安侯府送灶王爷的这碟桂花定胜糕都是重头戏。四房的姑娘们无一不想在这上面搏些目光。可即便是相争,府里原来的四个姑娘也都是八仙过海,各凭本事。
从来没有靠踩了他人上去的先例。
侯老夫人再没了品尝定胜糕的心情,她也不想继续问苏瑾轩。
“瑾轩要记住,你是长安侯府的二少爷,长安侯夫人是你的母亲,柔嘉是你的嫡姐。”侯老夫人让许嬷嬷从苏瑾轩手中接过糕点,没等他答话,就让他出去了。
连嬷嬷瞧出侯老夫人的不悦,动作也放轻了不少。
“干桂花都是你亲手挑拣的?”侯老夫人问道。
连嬷嬷下意识望向许嬷嬷身旁的两批糕点。有一碟尽数被掰开了,却没有咬痕。
“二姑娘帮着挑拣的,不过奴婢一直在旁边看着。”连嬷嬷如实答道。
侯老夫人沉默了片刻,吩咐道:“把二姑娘带过来。”
长安侯府里,侯老夫人的院子最为滴水不漏。但即便是如此,长房依旧能得到些消息。侯老夫人在姑娘们的糕点中没有挑中一盘的消息,才送到前院。大姑娘那碟糕点中的干桂花出了问题的消息,就到了大黄氏和苏柔嘉面前。
苏柔嘉正不紧不慢地在沏茶。她听了禀告,只是淡淡地问大黄氏:“母亲认为这样就能将苏珍宜带过来?”
大黄氏看着女儿行云流水的优雅动作,心中甚为满意。
她答道:“我岂会如此奢望。二丫头不过是个问路的石子罢了。那两个,总不能头次就由我亲自出手对付。”
苏柔嘉将砌好的茶送了一杯到大黄氏面前,在热腾腾的雾气中说道:“若这块石子能砸出些痕迹,母亲就不要这样快扔出府去。姨母眼皮子浅,随时都能掐住石子姐妹。”
大黄氏笑着点点头,对女儿的思路很是赞同。她思及成败,又勾唇笑道:“若是个没用的,这次便扔了出去。前些日子还听说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发了麻子,原定下来的婚事也被退了。”
“大叔父虽是个闲职,可二堂妹好歹是他的嫡女,也是我们长安侯府的女儿。母亲还是要面子上过得去才是。”苏柔嘉话语温柔,可眼神中实无半点怜惜。
大黄氏话语则更为果断决绝:“侯府的姑娘们一个个都长大了。总该叫她们知道,这长安侯府,日后该倚仗的到底是谁。”
比之长房的消息灵通,二房则要逊色许多。
侯老夫人遣来的人都到了门口,院子里面的四姑娘依然在掐二姑娘的手臂。
“你个没用的,知道去给连嬷嬷挑选干桂花讨好,怎么就不知道捧罐好的回来。”一想到下人们说的摆在最前头的是大姑娘苏柔嘉和三姑娘苏珍宜的糕点,四姑娘便气得牙齿直痒痒。
侯老夫人身边的人不会轻易得罪四姑娘,却也不敢耽误侯老夫人的吩咐。
将侯老夫人的意思说了,四姑娘这才松开了苏昭宁的手臂。
那长指甲掐出的疼痛一时是舒缓不了的,苏昭宁索性用指甲掐了下手心,转移痛感。
四姑娘的声音还在身后传来。
“自以为是就只会自找苦吃!外来的野鸭子也不吃泥巴糊出的吃食呢!”
泥巴苏昭宁对这话充耳不闻。她虽没有消息来源,但自己做出的事情自己心中有数。侯老夫人派人来请她,想必就是先前的盘算生效了。
只是不知道到了哪一步。
苏昭宁垂着眉眼,一如往日温顺的模样,走进侯老夫人房中。
连嬷嬷正端了杯茶过来。
苏昭宁侧身让了连嬷嬷的礼,又给侯老夫人行礼。
侯老夫人用白瓷杯盖敲了下茶杯,说道:“昭宁你做事一向细致,这次怎出了这样大的纰漏。你大姐姐那罐干桂花出了这样大的疏忽,你伯母那,我恐怕保不住你。”
苏昭宁忙跪了下去,拜道:“祖母明鉴,昭宁是按着往日惯例挑选的干桂花。大姐姐那罐干桂花,昭宁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许嬷嬷,你把大姑娘做的糕点给二姑娘瞧瞧。”侯老夫人听了苏昭宁的话也没有神色变化,只是吩咐身后的许嬷嬷道。
许嬷嬷将那碟尽数被掰开的桂花定胜糕端到苏昭宁的眼前。
只见掰开的定胜糕上,每一块都清晰可见里面发黑了的干桂花。
“怎么会这样?”苏昭宁满脸诧异,她捏了块糕点轻咬了一口,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好苦。”苏昭宁又从糕点中拣出一朵干桂花放入口中。
“都好苦。”苏昭宁一脸迷茫地望向侯老夫人,表白道,“回祖母,昭宁挑拣干桂花的时候,实实在在把所有变黑的干桂花都已经扔了。大姐姐的干桂花成色绝对是只逊于祖母的,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
侯老夫人第一疑虑的本就不是苏昭宁,她方才也只是诈对方一次。如今见苏昭宁神情不似作伪,侯老夫人便加深了对另一人的疑虑。
她膝下孙女不少,真正称心的这些年才碰上苏珍宜一个。
偏爱与疑虑齐存,侯老夫人便决定让苏珍宜当着苏昭宁的面,对自己解释。
“珍宜丫头,你出来吧。”
只见内室里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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